bsp;这是她为什么要再入燕阙的原因。
但虞叔忍无可忍讨伐,也不是为他被掠夺的那块玉璧。
已经走到撷珠阁后墙了,她停在树影斑驳的红墙前,回头望向许长歌:“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
她引了另一段《左氏春秋》中,被手足逼迫绝境到的郑武公的名言。
许长歌并没有惊诧她语气中对赵夫人的恨意。
“公主到了,”他只是含笑颔首,“您要如何进去?”
……
这座墙虽然较为低矮,但她翻出来的时候,苏苏也扶着她先爬上了两个高几。
苏苏呢?
她轻轻敲了敲墙,没有人回应。
身后传来许长歌的声音:“公主可约定了侍从何时来接应?”
“……并未。”永清转身,将灯递还给他,“但我自有办法,侍中请回吧。”
许长歌并未接过,只是负手而立,望着这堵墙,若有所思:“我记得公主不擅攀援。”
他上前一步。
永清突然知道他要干什么,退后一步:“别抱我!”
这般激烈的反应,让他也想起了方才在书阁院后的相拥,低头垂眸:“之前唐突了公主,十分失礼。”
然后他也走到墙边,蹲了身子,轻拍自己的右肩:“既是如此,公主上来吧。”
许长歌让她踏着他的肩爬上去?
他今夜穿着一件月白单衣,如夜雾般茫茫微蓝。他回头,眸子里也似这般,泛着月华微微的蓝:“公主不必为我担心,为人脚踏这种事,我以前便做过。今日再为公主做一回,又有何不可。”
她想起,那是很久以前了。许氏灭门,忠仆李代桃僵,以亲子换了他的性命,却被一并变卖入新都侯府为奴,老仆后又随新都侯女出嫁。身世大白,再被接回宫时,他已经在新都侯府为奴近十年了。
最初他因为颜色颇好,被选为伴读,却不料即便只是陪人读书,他也学得惊才绝艳,风头盖过新都侯诸子,为这些纨绔所妒,对他呼来喝去,捧虎子,顶唾壶,人前还得为马夫,为脚踏。
永清第一次见他,便是往新都侯府赴宴,瞧见府门前,新都侯次子要他四肢跪地做踏,供其下车。
“……那你还是举我吧。”他都这样说了,永清怎么好意思再踩上他的肩背。
许长歌双手刚要扶住她的腰,就听见怀中人小声道:“我怕痒。”
腰上那双手动作听话地慢了下来。可谁知,这种事却是越轻越痒。夏日衣衫轻薄,腰间的触动因轻缓而格外清晰敏感,他手指调换间,拂过之处,皆引得阵阵寒战。
永清红了脸,咬牙道:“……你还是快些吧。”
耳边仿佛有一声轻笑,她旋即脚下腾空,许长歌已扶住她的腰,将她举到还离墙头两尺的高度。
他是故意的吗?
心中一丝怀疑,但不容细想,永清赶紧扑到墙头上,胳膊紧紧攀住,但是实在无可凭登之物,使不上劲。
许长歌又托住了她的脚。
永清一怔,没有说什么,借力一踩,翻过了墙。
墙那头的高几未撤,永清站在上头隔墙凭望,夜雾浩茫,宫宇深深,许长歌将明灯给了她,她已经瞧不见他的身影了。
下了墙,却见花木深处立着一个青衣侍女,这是赵夫人派给她的霞君。
霞君也看见了永清,一脸不解:“公主,您为何从墙上下来?”
永清仔细打量着她:“苏苏没吩咐你们,今夜不得随意进来?”
面前的婢子倒没有一点慌张之色,只是充满了疑惑:“奴婢见半夏进了屋,以为她忘了苏苏姐姐的吩咐,所以来寻她。”
“那半夏呢?”永清蹙眉。
“公主叫我?”后门的珠帘被人卷起,苏苏和半夏一同探出脸。
被永清瞪着,苏苏忙道:“赵夫人那边来人,因公主带了不少东西来,为免混淆,本就应该让我们理一份物册交给少府,结果她之前忘了,明日就是限期,要得格外急,我怕明日公主被为难,就让半夏到我跟前来誉写物册,但我特地嘱了她,公主睡得浅,不许到内寝去。”
她目光刚落到半夏脸上,半夏就奇怪道:“霞君,你怎么在后院?你不是在前庭值夜么?”
哦?
她想自己身边一定有赵夫人的细作,今夜她特地不让人进来,这些人必定会跳脚,谁知,最后跳出来的,竟都是平日瞧着最老实诚恳的两个。
可这两人竟然都互相指责对方违反了规矩,事情变得有意思了起来。
第11章 与寒枝[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