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清这才发觉。
她的眼泪已滴淌到许长歌紧箍着她的手臂上。
那一瞬间她只觉得奇怪,她的内心深处既不恼怒他的轻薄,也不担心他会拒绝她的要求。有什么好哭的呢?
但,一旦明白了自己竟是这样的想法,怨楚便涌了上来,就在他怀中,放声恸哭。
许长歌身子陡然一僵。
她的哭声不再似幼时娇纵,仿佛遭受过天大屈辱一般,一声一声直捣他的肺腑,让他渐生愧疚。
他不再钳制,轻柔地搂住她,如以前一般轻拍她的背脊,抚拢她的发鬓。
排山倒海的宣泄并未持久,一阵爆发以后,她便转成了小声抽噎:“我要回宫。”
许长歌低低道:“我送你回朝京,回到蘧皇后身边。”
他的内心突然动摇,不愿看她如同困兽一般,在这盘棋局之中孤勇厮杀。
或许就这样成全世人眼中,他和她一段吹箫引凤的帝女佳话,也未为不可。
“不要。”永清一怔,迅速从他怀中挣出,“我的事情还没做完。”
一旦她看到了权力的甜头,她在西京,便不是求生了。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双眸尚且湿盈盈的,但焕出的神采,是他前所未见。
不用想,也知与今日那信平坊有关。
“你和太子今日去见了谁?”他略略沉吟,“那宅邸归属南阳邓氏,但邓氏此辈以经学入仕,并不掌兵。”
“桐关校尉,蘧平。”她想也瞒不了他,只要他再略略查下邓氏姻亲自然会知道。
“哦,”他瞬间了然,“你要为蘧平干禄。是为了黑水城那事。”
皇帝连太子也不曾告诉,竟就告诉了许长歌。
她开始觉得皇帝对他的信任,简直不可以思议。问道:“你不会是父皇的私生子吧。”
许长歌意味深长道:“公主可知,大燕开国之初,尚有上古遗风,以妻妾待客。”
永清想事情,最容易发散。
一想到皇帝当初与他父亲情同手足,常常下榻许家,又待他这般出众的优渥,她便觉得毛骨悚然。
“你……”她倒一吸口凉气,明眸圆睁,盯着许长歌,竟不知说什么。
他眸中笑意愈深。
她突然反应过来,大怒道:“你故意诓我!”这心惊的猜想,让她差点觉得自己的行径都跟着荒谬。
许长歌从未笑得如此开怀过。
“臣当然不是陛下之子。否则,岂有太子容身之地。”他言语愈发狂浪,排揎起太子来。
“更何况,若臣与公主真是同父的兄妹,”他突然勾起她的下巴,不由让她仰起头,望进他眼中天河星海;转瞬又翻过手,以手背指节滑过她下颌轮廓,“岂不是成了文姜与齐襄公?泯灭人伦,尽夜偷欢。”
“谁和你尽夜——”永清别过脸去,羞恼道。
“哦?”他长眉轻挑,又欺近身揽住她,低声道,“臣还以为,公主为了驱使臣,不惜做一回高唐神女,窃下神台,来荐枕席——成全臣痴心妄想的梦。”
“许长歌,你越来越大胆了。”永清试图呵斥他,却连斥责也软绵起来。
他唇将要落下,就听见怀中人问道:“侍中的意思是,只
第23章 巫蛊案[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