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清可不想看到蘧平女儿的第一面就和别人打起来，连忙让侠君放手。
邓氏放下手中针线，抓住女儿后领：“蘧含英！你懂不懂礼数？到西京来都快三个月了，一点长进都没有。”
蘧小娘子顿时连连求饶：“您找来教我的大家也没教我怎么和公主打招呼呀。”
“舅娘，咱们都是一家人，何必拘这些君臣礼数，况且是我的婢女手上没有分寸。”永清解围道。
侠君刚刚几乎是本能地冲了上去，如今晃过神来，连忙行大礼：“奴婢冒犯了蘧姑娘。”
邓氏放开女儿，对永清歉然一笑：“公主身边能有个会功夫的人伺候倒是件好事，这位内人身法倒是俊。”
“你和谁学的？皇宫里也有专门教这个吗？”蘧含英一被解禁，就上前拉起跪着的侠君，好奇地打量她。
侠君受宠若惊，一张脸通红，下意识往永清身后躲去。
侠君向来内敛，她的身世解释起来更是个麻烦事，永清不动声色地拦住蘧含英，有些嗔怪道：“我专门过来瞧蘧姑娘，你倒好，拉着旁人说话，也不过问一下我。”
蘧含英明眸善睐，倒是毫不见怯，如数家珍：“我对公主什么都知道呀，只是从未见过真人罢了，我知道公主是陶景元年上元的生辰，公主小字采薇，大名讳?{，以前在朝京住凝华殿，公主最喜欢的人是许……”
永清总算明白蘧平那句“内子常对小女说起公主事迹”不是敬辞了，在她说出许长歌以前，永清赶忙截断：“含英你不如带我们逛逛园子吧，我还从未逛过将军府。”
“怎么可能，难道您没去过朝京的蘧大将军府吗？”蘧含英虽然跳脱热情，心思却细，一语道破她随口扯的谎，却不放在心上，笑道，“这园子有什么好逛的，我们去街市上玩！”
邓氏连忙道：“你一个人野便罢了，公主金枝玉叶，真要去也得多带几个府兵。”
“那还有什么意思？”蘧含英撇嘴，“再说了，有我，还有公主身边这位……”她顿了一瞬，没想起来侠君叫什么，“这位姐姐，我的功夫不行，她的功夫还不行吗？”
邓氏不说话了，脸色依旧犹豫，望向永清。
侠君的身手竟然如此被她们认可。
永清有些讶异，但还是点头：“舅娘放心，青天白日，也没什么可担心的，我们逛一会儿便回来。”
蘧含英连忙拉着她出门。
永清被推到门口，看见将军府门前空荡如也，奇怪道：“我们不用坐车么？”
蘧含英瞪大眼睛：“就隔着两里路，还用坐车吗？要不我带你骑马？”把她拉下了台阶。
“不用了。”永清生怕麻烦她，刚走了没几步，又蓦然停下，对她歉然道，“我的帷帽似乎放在茶室了。”
“为什么要带帷帽？”蘧含英挽住她，“这又不是风沙时节，不带就不带嘛。”
“啊……可以吗？”永清眉间迟疑。
就算是在朝京的时候，她偶尔去各公卿府邸做客，也是车接车送，从宫门到府门，几乎不曾见过市井之象。到了燕阙以后，坐太子和许长歌的车马更须帷纱严整，许长歌更是一有外人，就给她戴上帷帽。
她以为这才是正常的，但是仔细一想其实别人并不会这样。
“走啦走啦。”身旁小娘子连连催促。
西京自古繁华，市中店铺琳琅，蜀中锦缎，江都铜镜，琼崖明珠无所不贩。西域的商路也为西京带来了安息大秦的香料、玻璃，大宛的良马、葡萄，殊方异物，四面而至。甚至时有胡人牵着骆驼过市。
蘧含英看得兴奋不已，却见身旁少女一张清丽容颜，神色紧张，不由关切：“你怎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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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辩义中[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