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文书说道三庭子被差官从号子之中提出来,说是他大姑要见他。
三庭子纳闷,我爸爸就哥儿一个,哪来个大姑啊?
被推搡进一间小屋之后,三庭子抬眼一瞧,登时吃了一惊,屋里端坐一个美艳贵妇人。
三庭子惊讶不已,天下这有这等好事吗?凭空掉下个有钱大姑,还是个大美人儿。
您瞧她:
簪压云鬓飞彩凤,凤裙紧衬百花衫。
衫袖半掩描花腕,腕带玉镯色翠兰。
兰缎中衣百褶裙,裙下微露小金莲。
莲花裤腿鸳鸯带,带配凤珠颜色鲜。
鲜花争艳人难画,画中难寻好容颜。
颜如桃李香腮美,美而俊俏娥眉弯。
弯眉杏眼悬胆鼻,鼻准端正唇如丹。
丹朱一点樱桃口,口内两排银牙含。
含情不露多娇女,女似嫦娥下凡间。
三庭子看傻了,看呆了,看痴了,看迷了,看怔了,看直勾了,五荤八素蹿上顶梁门,妈的妈我的姥姥,我莫非是在梦中不成?
要说看到那吃人的邪祟,足以令人惊骇。可见此美妇人,也足以令人痴傻。
“庭子,我的傻宝贝儿,我的亲侄子,我的娘家好侄子,大姑我来晚了,让你糟了罪了……”
这个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大姑这会子哭天抹泪,款动莲步到了三庭子近前,把手中香帕一甩,玉手轻搭三庭子肩头,哭的好不痛心。若是旁边有围观者,见此情此景,非跟着轻声饮泣不可。
她这一哭不打紧,三庭子更是不知如何是好了。劝吧,怎么劝?推开她,万一触碰到不该碰的地方,这叫嘛事儿。自己活到这个岁数还从没这么近距离跟女子接触过,美妇人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子香气直往鼻子里灌,三庭子此时不光痴痴傻傻了,还有些神魂颠倒了。
终于,这美艳贵妇止住哭声,朝后退出两步,拿香帕轻拭去眼角泪水,好一个梨花带雨惹人生怜啊。自古都说林黛玉是个水美人,哭比笑更为可人。今日一瞧这位美艳贵妇,绝不输林黛玉。
“官爷,您瞧这事儿闹得,我见了侄子一时没忍住,让您老见笑了。我这侄子面浅,有外人在他不自在。”美艳贵妇抽抽泣泣对那门口站着的差官说完这番话,而后朝着外面喊了声:“顺子,酒菜摆好了吗?”
话音未落,一个十三四的小姑娘一溜小跑进了屋。三庭子偷眼一瞧,这不就是每天给我送饭的那个小姑娘。原来她叫顺子,这位美艳贵妇一定就是她口中的主人了。这人跟云二爷嘛关系,云二爷的夫人自己见过,现如今已经快半百年岁了,跟这位大姑相比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差着行市呢。莫非是云二爷在外面养的外宅夫人?云二爷为人端正,没听说过他好这一口啊?可也备不住,人家有钱人的事儿那是咱一个混混该知道的。
“回二姨的话,酒菜摆好了,我这就伺候几位官爷去。”小姑娘满脸带笑,透着俏皮,让人打心眼疼呵她。
“喔,去吧,顺便把给官爷们买茶叶的孝敬给了吧。”
“二姨您放心吧,我都办妥当了。”顺子跟主人说完话,扭身对那差官说:“吆,这位官爷,您老也别在这儿守着了,还怕人跑了不成?我伺候您到前面喝酒去,今个的酒可好,德记烧酒坊的陈酿,不是熟人人家还不卖给呢,我家主人托了门路才买到这么几瓶,您不麻溜点儿,那几位官爷一准喝个底朝天,您光剩闻味儿了。”
这话一说完,那差官赶忙朝着屋里说了声:“您慢慢聊着,我前面待会去。”说完话,急急慌慌扭身就跑,跟抢孝帽子差不多。
顺子回头笑着跟贵妇人使个眼色,而后迈步出去反手把门一关,屋里就剩下三庭子跟这美艳贵妇两人了。
那美艳贵妇见没了人,拿鼻子“哼”一声,脸上那股子难过的劲头瞬时间便荡然无存,换成一副得意表情。时才那出戏唱的可太好了,比伶界大王谭鑫培不差多少。
她轻挪莲步回到凳子前,稳当当往凳子上一坐,朝着三庭子说一声:“坐吧,别杵大个儿了,这里没外人,不用拘着。”
三庭子不敢坐,他这会子还没醒过闷儿来。
“这位大姑,不不不,这位夫人,我,我这,这都怎么回事啊?我怎么这么不明白呢?您老究竟是谁啊,我爸爸没跟我说过我有大姑啊?”
他这话说完,那位贵妇咯咯咯乐起来了,笑的前俯后仰,笑的让人心里打鼓,后背发毛。
“怎么,我当你大姑你不愿意啊?”贵妇人眉梢带笑问他。
“我哪敢高攀啊,您是贵人,我狗屁不是,不敢攀,不敢攀。”
“行了,也别管高攀不高攀,你喊我大姑就是了,喊我别的,我还不爱听呢。”
“咳,那我就暂且尊您一声大姑。”
“这就对了。来,坐大姑身边,大姑有话要对你说。”
三庭子怯生生挪过去,半个屁股往凳子上一坐,不敢全坐上,自己这种贱痞子身份哪敢跟人家平起平坐。跟贵人平起平坐,还有个王法章程吗。
“大姑,您老有嘛问的尽管问,我有嘛说嘛,绝不打马虎眼。”三庭子头也不敢抬,他不敢看这贵妇人的脸,因为这张脸实在太干净太漂亮了,怕看多了自己把持不住,热血澎湃使伤口崩开。
“这些日子没少受罪吧?”贵妇人笑着问道。
“罪是受了点,托您的福,我这些日子好多了。您是我恩人,我也不知道如何答报,等我出去了,我给您做牛做马答报您老活命之恩。”三庭子想起身给人磕几个头,可一瞅自己两手这样,趴下估计难起来,到时候还要人家搀扶。还是算了吧,等出去把欠
四八章:真善人本是伪君子,假大姑才是救命人[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