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白如薄纱般的月光，随着乌云的飘过渐渐散去。
凸显在薄夜脸上的表情更是阴沉，睁着眼，暗色中看不清眼中情绪。
只是全身的幽冷之气竟是比初冬夜晚的寒气更甚。
薄夜脚步快速向前，两手却是僵在身侧，又突然举在腰间，由上往下，使劲往衣服上蹭。
噌完一次又一次，像幼时不小心弄脏了双手般。
待回过神来，双手早被噌得麻木，阵阵的灼热。
薄夜蓦地停住脚步，拿手抚过额头，沁凉的手感，让自己再清醒几分。
此时回去，恐怕正好赶上散宴，太平公主也该回正平坊。
薄夜对着不远处的冷宫围墙举目看去，漆黑一片，若从这里走正道回太医院，碰到什么不该碰到的人，定会惹人怀疑。
薄夜转身，在漆黑宫殿中绕行，好在皇宫中寸土寸地都曾走过的足迹，熟悉到即使闭眼，都能到达目的地。
太医院在南，冷宫在北，想尽快回去，又避开巡逻的御林军，薄夜垂首敛眉沉思，翻过宫中唯一一片小山林，便是最好的选择。
那片山林……
薄夜轻轻闭眼，摇摇头，甩去脑中杂念，此时需要的是冷静，万事等顺利回到太医院再来梳理。
月光隐去，山林如被浓墨泼过，看不到一丝光亮，若在夏日，还能听到几声虫鸣。
可现下只能听到如泣如诉地阴冷风声。
许多年未曾走过里，薄夜放缓脚步，循着记忆里的方向一路向前。
山林，算不上山，最多可是个小山包。
记忆里绿树成荫，杂草丛生，宫中人多半绕行，不会吃力来爬这个小山头。
薄夜一路行来倒还顺畅，并未如想象中那般频繁被杂草绊倒。
许是冬日丛草枯萎，使得路好走些，可透过偶尔溢出云层的月光看着地面，又好似是被人清理过。
薄夜顾不上那么多，加快步子，越往前走，越是觉得不对。
幽黑的山林，竟渐渐亮堂起来，那亮，不似月光清冷，昏黄，带着暗红的暖意，闪闪烁烁。
薄夜抬头，前方不远处，随风摇摆的大红灯笼，好似漆黑幕闪烁的暗红星辰，挂在挺直的松树上一字排开。
借着烛光，薄夜赫然发现，眼前正欲穿过的，是一片桃树林。
霎那间薄夜只觉得头痛欲裂，耳边风声化作片嗡鸣。
嘈杂的，凌乱的，眼前那一字排开的大红灯笼，幻化作薄暮的春光。
春光之下荫绿的树林，半人高的杂草，时而追逐，时而嬉戏，时而依偎的两个身影……
“南?，草真讨厌，都差点划破了身子……”
“媚娘，你好美……”
“南?，野外可真刺激，比屋内更痛快！”
薄夜拼命摇摇脑袋，是谁在耳边欢唱，又是谁在耳边作答？
“媚娘，这里只属于我。”
“那好，以后这里，全是属于南?的桃花。”
薄夜静静站在原地，嘴角滑上笑意，任由些噩梦般的对话遍遍响在耳侧。
无法阻止脑中对往事的回忆，却可以选择冷眼旁观。
刺激，哈哈，绝对是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用力眨眨眼，才觉得双眼有些刺痛，薄夜回头看看已经走了大半的山路。
皱起眉头，略作沉吟，转个身，向旁边的小道走去。
武则天站在灯笼之中，手中的蜡烛颤颤，随之而来的一阵风将烛光熄灭。
一种奇怪的感觉油然而生，突地回头，桃树林后，黑茫茫一片。
可刚刚，那么瞬间的感觉，好似有双眼看着自己，使得后背遍生凉意。
武则天轻笑，淡淡扫眼被她依次点燃的灯笼，眸中蓄上暖意，脸上笑容愈甚。
沾上掩盖不去的失落，垂下眼睑，负手离去。
薄夜绕了大半个圈，看到太医院敞开的大门，总算是舒了口气。
“薄御医。”
刚刚抬步，一声冷清的叫唤，让浑身一颤，忙转身跪下行礼道：“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
“起来吧。”未等薄夜话完，武则天抬步弯腰，将他扶起来。
薄夜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忙抽出双手，弯腰拱手道：“谢陛下厚爱。”
武则天双手背回身后，扫眼薄夜道：“现在才回来，莫不是公主病况严重？也未见有人来禀报。”
言罢，瞟了眼身后的高公公，高公公忙躬身道：“公主命小溪前来传话，一切安好，先行休息。”
武则天颔首，回头又看着薄夜。
薄夜忙伸出手，恭声道：“今日替公主开的药方中，一味药需新鲜才好，臣记得在御池园林中见过，因此绕圈采得些，才回来太医院，以免明日耽误公主服药的时辰。”
武则天仍是笑着，并未有所怀疑，伸手欲要接过薄夜手上的草药。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掠过薄夜的五指，突地一手握住，另一只手取过草药，递给身后的高公公道：“送到掌药处。”
高公公颔首领命，接过药草赶紧退下。
薄夜的右手僵住，心中更是僵住，无数个念头在脑中划过，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另一只手。
武则天又突然放开自己的手，好似刚刚那个动作只是个意外，轻笑道：“薄御医为何从来不抬头看朕一眼？”
“微臣不敢！”薄夜想到跪下会被她
第40章 师徒缠绵[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