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之的疑问也是君轼正在思考的,君轼尝试着推理出一个比较可靠的答案,“因为左通政具备其他人不具有的优势——他是白长欢的好朋友,他知道白长欢代兄入仕的事。”
许言之站的久了,绕过桌子坐进了君轼的怀里,君轼下意识地揽住许言之的腰。许言之坐在君轼软绵绵的怀抱中,双手交叉放在君轼的脖子后,慢悠悠道:“从白长欢留下树洞中的证据来看,白长欢之死肯定是受人胁迫。而这个胁迫他的人很可能就是知道他的秘密的左通政。如果左通政是商绍的人,商绍直接利用代兄入仕的把柄压下白长欢的折子就可以了。但是白长欢跳楼揭露商绍又是受到左通政的胁迫,商绍何必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君轼低头盯着许言之明亮的眼睛,“所有左通政只是一个幌子,一个用来家伙商绍的幌子,他根本不是商绍的人。左通政背后的人就是杀死他的人。”顿了顿,君轼重新梳理自己的思路,从头讲述,“左通政是白长欢的同窗好友,他知道白长欢代兄入仕的把柄。白长欢的折子被幕后之人看见了,幕后之人便借着左通政的手压下了白长欢的折子,想以此嫁祸商绍。左通政的妻子病重,急需用钱,于是便答应压下白长欢的折子。嫁祸这步棋下完之后,左通政便利用白长欢的把柄威胁他揭露商绍,白长欢无奈答应了,偷偷把线索藏在了树洞中,没想到被你和赤练发现了。左通政逼死了自己的好友,心生愧疚不忍,于是半夜到招贤楼前看白长欢的遗体,但是被人发现了,苦闷之余,借酒消愁,醉意朦胧之下被幕后之人灭了口。”
君轼分析的与许言之想的如出一辙,许言之开心地在君轼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笑意盎然,“大人真是聪明。按照大人所说,这一切都解释的通,只是尚不清楚幕后之人是谁。”
君轼担心的是另一个问题,“白长欢家中左明庭的书被烧,而左通政家中也是书被烧,这两者之间一定有联系。也许这就是是幕后之人选人的标准。”
许言之接着补充另一种情况,“也许只是白长欢和左通政之间的联系,背后的人想要抹去。你活这个人到底是冲着谁去的?商绍和商述自不必再提了,可是白长欢临死偏偏还控诉了礼部,礼部得罪了谁?”
许言之身子没骨头似的粘在君轼怀里,偶尔还会往下掉,君轼把他往怀里颠,一只手护着他的腰,一只手护着他的后颈,轻声道:“礼部尚书是一个墙头草,多年来是那边大风那边倒,料想是如此,幕后之人才想除掉礼部,可礼包卖官鬻爵也是事实,就算没有背后之人也要惩处,绝对没有姑息养奸的道理。至于商提督,他手中掌控京城兵防,若是要逼宫,简直是易如反掌,除掉他再想打掉京都就是很容易的事情了。”
许言之摸摸君轼的脸,他的一只手就能盖住君轼的半张脸,君轼的脸滑腻腻的,还有婴儿肥,许言之笑得比只偷腥的猫还得意,“商述,堤防他的人很多,想要拉拢的人更多了。我初到京城,还曾想在销香楼宴请商绍和商述,但是两个人都没有来,商绍甚至都看不上我。两个人保持中立的立场,谁都不肯轻易站边。”
君轼宠溺地轻弹许言之的鼻尖,眼角含上了湿润的笑意,声音犹如清风过境,“你啊,谁要你装出一副纨绔的模样,商绍可不是京城的膏粱子弟可比的,他虽然年纪轻,但身上的军功也是实打实自己挣出来的,他为了摆脱商提督的庇护,并没有在商提督的手下任职,而是跑到了兵部。在兵部干出来一番成绩,之后才堂堂正正地进了商提督的军营。”
许言之舒服地眯着狭长的眼睛,懒懒地说:“看来这个商绍却是与我们这些膏粱子弟不同,不过二十岁就有这般成绩,假以时日恐怕就会是第二个商述。一个商述就已经很难对付了,再来第二个商述。”许言之呵呵轻笑,“恐怕就更难对付了。”
君轼微微挑眉,说出了近日来所见所闻的感概,“更何况商绍商述两人兄弟情深,他们两个人甘愿为对方赴死,商绍虽然冲动,可也绝不愿意伤害商述。想要离间他们,真是难如登天。”
许言之面色陡然冷了一下,眼神倏地沉静,暗含着一种让人触目惊心的杀意,他低声却一字一句地冷血道:“既然无法生离,那就死别。”
君轼心忽然就被揪了一下,他垂下眼帘凝视着许言之,气场低落,“没错,幕后之人就是要打破商述两兄弟这块铁板。”
许言之从君轼暗淡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种深刻的悲哀和无奈,这是一种兔死狐悲的悲伤和凄凉,商述在朝中兢兢业业,不曾结党营私,唯一的弱点便是商绍这个弟弟,可是这个弟弟却被人暗算至此,商述也元气大伤。大梁人人都道,年轻一辈中,文有君轼,武有商述,就连街头的黄口小儿都能脱口而出。这是一种民心赋予的权力和声望,却也是被人猜忌和冷落的源头。
商述一心做一个正直的孤臣,可是下场却如此,殿上自戕之时,更无一人站出来替他求情。
而君轼,则是商述的对照。
君轼不肯同流合污,向来拒绝与朝臣沆瀣一气,长此以往,恐怕落得商述一般的田地。
许言之怎会看不出君轼所想,他心中闷痛,害怕胆怯油然而生,他怕君轼也有这么一天,他怕君轼失望,他将下巴放在君轼肩头,双手紧紧抱住君轼的腰,小声却笃定道:“不会的,你绝对不会像商述一样的。你没有商绍这样的弱点,我更不会成为你的弱点。我要大人长命百岁一帆风顺,若是有人从中作梗。”许言之在君轼看不见的地方,目露凶光,狠厉道:“我就要他的命。”
君轼那点兔死狐悲的情绪被许言之凶狠的宣言之驱逐殆尽,他嘴角甚至微微上翘,双手轻轻拍打许言之的后背,不断地安抚,柔声地安慰怀中炸毛的人,“我会多加谨慎小心的,不会让人钻了空子,我不会有事的,你且放心。”
许言之悉悉索索地后仰,与君轼面对面,微红着眼眶,神色凝肃,决绝地宣誓:“我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
这句话宣告了许言之的决心和爱意,是在告诉君轼,也是在告诫自己。
他已经失去了母亲七公主,父亲许令柏大将军形同虚设,如今是他的爱人君无为面临险境,他绝对不会让君轼像他的母亲一样。
许言之凶狠地像一头雪狼,君轼却只瞧见了他的委屈,轻轻吻了许言之一下,暧昧低沉地说:“好,我知道,谁都不能欺负我,只有你能欺负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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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定案[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