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刘一只手努力地扒住光滑的井壁,但是根本撑不住,他眼含泪水地出声哀求:“求求你....唔...救救我。”
赤练动了动,似乎有所松动,刀疤刘瞬间燃起了微弱的希望,眼巴巴地盼着赤练救自己。
却见赤练手里提着水缸的木盖子,直接盖在了井口,井口的光一点一点地被盖子吞噬。
刀疤刘燃起的那点希望的小火苗也随着光域范围的逐渐缩小而啪地彻底熄灭了。
刀疤刘嘶声裂肺地哭吼:“求求你...唔...别这样。”
但是井下除了暗无天日和绝望,一无所有。井下犹如一间封闭的密室,有限的空间瞬间无限扩大,刀疤刘似乎跌进了黑暗的深海,井水冰冷透骨,刀疤刘在水中什么都抓不住,手脚颓然地剧烈扑腾,断手痛得他浑身冷汗,脸色苍白,口鼻不断地灌进井水,鼻腔发酸泛红,仰着头呛咳,他终于开始害怕了,像一头掉进陷阱的困兽,铜铃大的眼珠子快掉出来了,他凄厉地嚎叫:“救救我,我错了,救救我。”
而小院里,月光柔和地洒下来,夜风吹来淡雅的花香。
许言之轻轻推开大门,闲庭信步而来,对刀疤刘的惨叫置若罔闻。
赤练坐在水缸的边沿,翘着二郎腿,正抬头看月亮,“主子,这个人有好多粮食,他肯定知道粮食藏在哪。”
井中的呼救声越来越微弱,院中有一把破旧粗糙的木椅,许言之气定神闲地坐下,“时间差不多,趁人废掉之前先把他捞上来。”
“好勒。”赤练得令一骨碌从缸上跳下来,一脚踢开了盖在井口的木盖子。
刀疤刘激动地看向井口的一方亮光,逆光之下他看不清楚赤练的面目,但是他知道自己爬上去得靠这个人,于是他伪装真诚地哀求,“求您救我上去吧,求求您,您要是要粮食,我都给你,全给你。”
但是赤练歪头跑了,刀疤刘以为他任自己自生自灭了,颤着心肝恐惧又迫切地嘶吼挽留,“别走,别走。”
片刻后,赤练忽然跳到井口,刀疤刘仰望着赤练,怔愣了一下,忽然憨傻地笑了,眼中似有闪闪的泪花,激动地语无伦次:“您,您没走,救救我吧,粮食,都给你,不要了。”
赤练抛下一根粗大的绳子,绳子的一头啪地一声甩到井水中,水花四溅,刀疤刘只有一只右手是完好的。他看到绳子,像看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牢牢抓着绳子不放,粗粝的绳子扎磨着他的掌心,但是他皮糙肉厚,根本顾不上这些。
赤练很轻松地就将他提了起来,仿佛刀疤刘这么大的一个块头是充了气的壳子似的,但是绳子只提了一小截,刀疤刘胸部以下都浸没在井水中。
刀疤刘感觉绳子静止了,他脑子空了一瞬,脊背也跟着僵直了,咽了口唾沫,颤颤巍巍地询问:“大爷您这是?”
赤练一只脚大马金刀地踩在湿漉漉的井口上,微微俯身朝井中看,公事公办没有一点感情地问:“只要你说出你的粮食是从哪里来的,我就拉你上来。”
刀疤刘心上压了一块大石头,他呼哧呼哧喘着气,强自镇静道:“这些粮食是我之前就存在的。”
井口的少年沉寂了片刻,纯净到没有杂质的眼睛认真地盯着刀疤刘,似乎在认真思考他说的对不对。
月光只镀亮了少年的轮廓,从眉眼鼻骨的位置,依稀可辨那是一个精致的少年郎。
刀疤刘心砰砰砰地快跳,他大声重申,“是真的,是我攒的。”
“再问。”
刀疤刘远远听到一声清朗略微弱的声音,不是井口的少年发出的。
院中还有一个人,这说明自己根本就是被盯上了,没那么容易脱身了。
刀疤刘心里咯噔一下,从头凉到脚。
仿佛是为了证实刀疤刘心中所想,赤练五指大张,绳子脱手,刀疤刘咚一声砸进了水里,猝不及防喝了一口井水,有种头重脚轻的感觉,在绳子即将掉进井口时,赤练又巡视抓住绳子的末端,他似乎觉得这样很好玩。
在刀疤刘手脚都软了的时候,他被摇摇晃晃地扯了起来,一出了水面,狼狈的刀疤刘就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喘气,胸膛剧烈的起伏。
赤练又问了一遍,“粮食从哪里来的?”
刀疤刘的眼前都是黑的,有些恍惚和微弱地说:“是我自己攒的。”
然后刀疤刘的身体慢慢地一点一点下沉,上方的赤练在一截一截地放绳子,“你不说就在水里面多待一会。”
井水漫上来下巴,刀疤刘仰着脸,语气恐慌:“别这样,放过我,放过我。”
井水堵住了他的鼻孔,也堵住了他的嘴巴。
赤练静静地默数周围青蛙的叫声,将人在水中静置了大约五十声蛙叫时,赤练不紧不慢地拉起了绳子,面无表情地问:“想好怎么说了吗?”
刀疤刘以为自己要挂了,意识都有些迷糊了,晕晕乎乎地被提了上来,脖子上一道道狰狞的青筋,他有气无力地从实招来,“我想好了。这些粮食是我从粮行那里买的。”
“皇甫云的粮行吗”赤练把人往上拉了拉,刀疤刘的腰部一下还埋在水里。
刀疤刘渐渐从苍白恢复正常,鼻孔里喘着粗气,瓮声瓮气地讲:“是的。他们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批粮食,但是不敢开张卖。现在这几天京城中粮价飞涨,但是有价无市。所以我就从皇甫云的粮行中高价买了一批粮食,再也更高的价格卖出去,打算大赚一笔。但是我只卖了一单,你们就来了。”
许言之的声音远远传来,“他们今晚还卖粮食么?”
刀疤刘抓着绳子的手指酸痛,他略一思索,语气紧绷:“卖。”
“很好,带我们去找他们。”许言之淡淡地说,听不出情绪。
话问完了,赤练便把人拔萝卜似的拔了起来,刀疤刘
第55章 惩罚[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