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身后传来那位一起干活的婶子的小声嘀咕,“奸滑滴,这一跑剩下的就都是额滴!平时都不给别人家帮忙,今儿偶尔来一趟还跑……”
“晨晨,知道你回来了,你昨晚咋不回家?屋子我都给你收拾了,今一大早也把被褥拿出去晒了。晚上回家好不好。”母亲和我说话的时候刻意的用着普通话,透着一丝敬畏,让我无所适从,没有丝毫快意。
“昨晚给吴伯守灵,今黑我回去。”我急忙解释道。
“早点到家,妈给你包……,妈给你割肉做好吃的。”
“回来时,把伟伟也薅回来,要不然他又整晚不回家。我忙去咧,你也给人家多操点心。”母亲一边回头说,一边又风风火火的往桌子旁赶去,透着满心欣喜。我才知道我同母异父的弟弟昨晚就在牌桌上。我已经认不出他,他不想认我,觉得我出息了。
我一整天都盘腿坐在礼房的大床上忙碌,面前摆着矮方桌。今天是客友乡邻祭奠的高峰期。随干礼现金的很多,账不能马虎,名字不能错,遇到重名的还必须明确备注。期间有送被面、帐子、花圈的,还要写出条幅贴在上面第一时间让执事挂在院子四周,我和村中一位老先生轮换的谁得闲谁写。
礼房的饭菜会有人第一时间端进来,第一锅的臊子面,方盘四方散布摆着调料小碟,中间还有一盘本来只有在明早出殡前的早餐上才出现的卤水拼盘;香烟也都是好烟,主家买的蓝猫,时不时的有人进来搭话,走的时候,顺便抽一根,拿一根。
房子里烟味很浓,我出门透透气。母亲端着一碗面,坐在大门口附近的一张桌子上吃。我在人堆里寻找着。搜寻记忆中弟弟的模样,我终于看到了端着盘子给各桌补面的他,嘴里叼着香烟,在人群中穿梭。回身的时候,看到了显眼的站在廊檐的我,有点不好意思,我朝他走去,他慌乱的把手中的空盘递给旁边的路人,迎了上来。
“哥,你回来咧。”
“抽空早点自己也先吃了,到最后臊子都加水了,面也坨了。”我有话没话的搭了一句。
“嗯嗯,额知道。忙完这锅额就先吃。”
“晚上早点回去,别让妈操心。”说完我从裤兜里拿出两盒芙蓉王塞到他手里,他眼疾手快的接住,迅速装进裤兜,然后又掏出一包,放进牛仔裤另一侧的裤兜。烟是我回村前在秦州买的,刚才出礼房前拿了两包放在裤兜。
第1章 亲情逐渐回归的时刻[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