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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白帝城。
龚无敌落地之后谨慎的盯防四周，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一愣。
高高的城墙屹立在那里，熙熙攘攘的人群结伴进城。
龚无敌想拉住一个人询问一番，但他的手直接穿过了路人的胳膊。
幻想么？
龚无敌收回了手，随着人群进城。
龚无敌注意到，这些人锦衣玉服，根本不像是平民。反倒是有些像有钱的商人，以及贵族。
白帝城内，街道上摩肩接踵。人们都朝着西边走去。
龚无敌侧耳倾听，人们讨论着什么。
“你可知道，西门那边，公孙大娘的传人要开始剑舞了？”
“能不知道吗？可是我听说靠近舞台的地方都被达官贵人给占了。”
“啊，那咱们怎么办？”
“唉，去凑凑热闹呗。我听说公孙大娘可是仙人，咱们要是去沾沾仙气也好啊。”
“走走走。”
人群之中少不了这样的讨论，龚无敌心里一动，猜测这公孙大娘的传人就是唐朝的镇狱者了。
他随着人群前进，抵达了那剑舞之地。
那高台约有两米，由木头搭成。一些达官贵人已经站好位置，静坐等待，而一些平民只得爬树的爬树，搭人塔的搭人塔。
“来了！”不知谁吼了一嗓子，场上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一道剑鸣让场上所有人耳朵一阵酥麻。
一人跳上台，玉貌锦衣，矫若游龙，舞姿雄妙。
那剑忽如后羿射日落，又如巨龙遨游。来如雷霆震怒，去如江海凝清光。
美人的绛唇轻轻开合，肩上的绸缎肆意飘舞，人在舞台上翩翩起舞，就像天上的谪仙人。
包括龚无敌在内的所有人，都陷入了剑舞之中无法自拔。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龚无敌心里忽然冒出这句话。
“好！”不知道谁开的头，台子下的众人才从呆滞中恢复过来，一个劲的鼓着掌叫好。
“余李十二娘，公孙大娘弟子也，献丑了。”李十二娘抱剑致谢。
等到李十二娘下台，掌声依旧络绎不绝。
不少达官贵人动起心思，想邀请李十二娘到府上，好好欣赏一番剑舞。
李十二娘擦着额头的香汗，忽然她的鼻子动了动。
她循着味道看向站在人群中的龚无敌，眼神一凝。
霎时间，龚无敌身边的那些幻象消失殆尽。
龚无敌还在一脸懵逼的时候听见了李十二娘的声音。
“你个采花贼！登徒子！”剑光闪烁，那剑舞用的剑劈在人身上的时候，可没有那么美好。
苍！
龚无敌只得举剑迎敌，他的手腕一疼，手中的剑飞了出去。
他只好举起双手示意投降。
李十二娘皱着柳眉，用剑尖抵着龚无敌的喉咙。
“你怀里是什么东西？”李十二娘咬着牙，心里还存着一丝希望。
龚无敌一愣，从怀里掏出带着香气的肚兜。
他记得那个行脚商人怎么说来着？如果被主人认出来的话，他就遭殃了？
龚无敌抬眼看见李十二娘通红的脸，顿时意识到事情不妙。
“姑娘你听我解释！”龚无敌闪身避过一剑。
“拿起你的剑！”李十二娘用剑指着龚无敌。
龚无敌无奈，只得将落在地上的剑捡起来。李十二娘握紧剑柄，朝着龚无敌刺去。
如果说刚才的剑舞是惊艳的话，那现在的剑术，则是杀伐之术。
龚无敌在铁浮屠的围剿之下掌握了这份杀伐之术，军刀术以杀人为目的。
李十二娘宛如惊鸿般，飘逸灵动。而龚无敌则如游龙般，雄浑霸道。
呛！
龚无敌手中的剑再次被打落，李十二娘用剑指着龚无敌。
“捡起来！”羞辱的语气让龚无敌上头了。
浑身的灵力汇集剑身，这次剑身冒着苍蓝色的光芒。
李十二娘负剑而立，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但是很快又恢复到宛如冰块的表情。
苍蓝色的剑气宛如一轮新月，带着致命而美丽的弧度袭向李十二娘。
李十二娘左脚微微迈出，剑身微倾。她闭上美目，长长的睫毛颤动。
公孙大娘所作《剑器》。
那一剑穿过龚无敌的剑气，那一剑宛如沧海一粟，那一剑包含李十二娘一生的哀伤。
“师傅。”李十二娘喃喃自语。
那一剑贯穿了龚无敌的眉心。
李十二娘眼角含泪，带着释然消失在天地之间。
连同她的剑，连同她的剑术一同没入龚无敌眉心。
龚无敌忽然陷入黑暗之中，等到再次能视物的时候他看见了一道人影。
那人抓着他的手，教他舞剑。她的告诫，她的关心，她的劝说统统回荡在龚无敌耳畔。
这是李十二娘的回忆。
那人就像母亲一样教导着他做人做事，龚无敌此刻完全陷入了李十二娘的记忆之中。
沉浸在那唐朝盛世。
直到安史之乱，皇朝由盛转衰。身为公孙大娘弟子的李十二娘自然要替师傅发扬剑术，怎奈何乱世到来。
公孙大娘，流落江湖，寂寞而终，身为弟子的李十二娘也化作一捧骨灰。
剑术终究是无人传承，如同那皇朝一样，哪有永恒？
“后世之人，希望你能将《剑器》传承下去。”李十二娘的请求回荡在耳畔。
通过刚才的比试她明白，自己的东西并非龚无敌所偷。相反这位年轻人拥有傲人的资质，既然如此，不如让他带走这剑术。
莫要让公孙大娘的剑术没落在这地狱之中。
龚无敌过神，白帝城早已化为一捧尘土，而他面前的则一个土包。
那是李十二娘的墓。
龚无敌抱着剑跪在地上，狠狠地磕了几个头，泪止不住的流。
没有哪种情感比亲身经历更让人难过，龚无敌经历了李十二娘的一生，让他对《剑器》的理解更加深刻。
代价却是他承担了李十二娘所有的情感。
龚无敌站起身，拿起手中的剑挽了个剑花。
那一刻他化身李十二娘舞了起来，只不过这一次，他带着李十二娘那一生的哀伤。
第58章 一舞剑器动四方[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