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完全不能漏出任何把柄的。双方反而成了又想让对方消失,又不能让对方消失的关系。
卢一仁今日看上去心情一片大好。连郎天行的到来,都是亲自出府迎接,那架势仿佛多年的好友登门一般亲热。
郎天行心中腹诽,但表面上,却同样虚伪的寒暄了许久。直到卢一仁屏退了下人,房间中只剩他们二人的时候,才变脸一般的收起了笑容,冷笑着说道:“郎驸马,我知道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我占尽了优势,还给你回旋的余地。你可能会认为是我证据不足,很容易引火烧身。没错,我是有这样的顾虑,但是我真正的目的,也不怕告诉你。如今你我相互掣肘,我虽然明面上动不了你,但是同样的,你也不能把我怎么样。我只不过是给自己一个活下去的机会。而你呢,却要时刻担心皇帝的反复无常,万一哪天他想对付你,你父亲留下的那些旧部,就是你最大的软肋。我说的没错吧。”
郎天行眼神伶俐,毫不退缩的说道:“我倒是觉得卢大人是在玩火,可要小心引火烧身啊。”
卢一仁放声大笑,仿佛在听一个天大的笑话,回应道:“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毕竟现在你的生死,已经掌握在我的手中,我是不能杀你,但是我有的是办法让皇帝杀你。不过现在,还没有到拼个你死我活的境地。之所以让你来我府上,就是想给你指一条明路。不知驸马爷愿不愿意走了。”
郎天行索然一笑道:“真不知道卢大人还为郎某留了后路啊,那不妨说出来听听。”
卢一仁面色突然变得很真诚的说道:“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我们谁也不能回头了,但是敌人,往往也可以是朋友。当今的朝局,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我不怕告诉你,三位皇子的势力,由以四皇子最弱。而如今势头最盛的,反而是五皇子宇王。你我不过是他们权利的工具,就算晴妍公主嫁与你为妻,你也不会真的为了太子豁出性命吧。那样的话,我们何不联合起来,先对付宇王。之后在解决我们之间的事。而且说到底,你我何必要拼死拼活呢。”
郎天行恍然,嘲笑道:“难道卢大人不知道,我和宇王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吗?”
卢一仁反而更放松道:“当然知道,所以我才认定,你不是真心的在帮太子。我说的对付宇王,只要你同意,我必然会饶他一命,不会赶尽杀绝。而到时候,你可以投效到四皇子的门下。别的我不敢保证,我只能说,高官厚禄,金钱美人,你想要什么,四皇子都会满足你。”
郎天行笑道:“原来卢大人是要拉我入伙啊。不过我之前殴打卢直,又构陷你降官罚奉。难道你就不嫉恨郎某人?”
卢一仁很是大度的笑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难道我卢某在郎驸马心中,是那种锱铢必较的小人吗?就算如此,为了大业,我卢某愿意与郎驸马化干戈为玉帛,我是没有驸马爷那种广大的志愿。但是目标一致,过程又何必计较。”
郎天行终于明白卢一仁的真正目的,而当时四皇子的一言不发,就是要将事态稳定在臣子的阶位,他不参与,反而是一种示好。
不管是卢一仁的主意,还是四皇子的预谋,这个势力,远比郎天行想象中要难对付的太多。一直以来,郎天行都没有真正把他们当做强敌,反而是因为疏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郎天行佯装思量,卢一仁也并不催促,半晌,郎天行微微一笑道:“今日到此,太子必然要心怀芥蒂,这也是你们的预谋吧。不过我郎某人既然择主,就没有反叛的道理。恕我不能与尔等同流合污。告辞。”
说罢,郎天行愤然起身,决绝的向外便走。
卢一仁一步上前,便拦住了郎天行的去路。并没有想象中的怒意,反而还是满面微笑着说道:“郎驸马莫急,你执意如此,我便不好强求,是敌是友,此时断言还为时尚早。这有一封信,是四皇子殿下亲书。郎驸马不妨回去看看,不过毕竟是皇子亲笔,还是自己看为好,让别人知道了,可能麻烦会更大。”
郎天行一把夺过卢一仁手中的书信,再没有一丝交流的欲望,微微拱手,肩膀相撞,赫然离去。
卢一仁也不恼怒,反而笑的更加的灿烂。郎天行分明听到,在他身后那爽朗的大笑之声。
安全的回到府中,也不管晴妍、恩玖如何担心,还是自顾自的把自己关在了房间之中。二人询问李信、付之年,得到的答案却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展开信件,郎天行仔细的品读,不多时,眉头便越皱越深。一股压抑的怒气就有随时迸发的可能。
愤然打开门,晴妍担忧的看向一脸怒气的郎天行。而郎天行扫视门口的四人,最终,还是将目光定格在晴妍的身上。没来由的一声叹息,将手中的书信团作一团。却没有再发一言。
恩玖仿佛看出了什么,招呼其他三人去休息。晴妍自然是不愿离去,但是在恩玖的苦口婆心之下,还是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就站在门口,恩玖很是认真的问道:“你打算如何对待?”
郎天行看向远方的天空,眼神异常的坚定道:“时世为恶,怎能不战。”
第六十六章:正式宣战[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