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而她能做的,仅仅是一遍遍祈祷他能在这乱世中平安活下去。
不管期待还是排斥,第二天的太阳总要按时升起。夏惟音一早就开始洗漱轻妆,细致安排所有她能想到的事情,而后静静坐在房中等待。
“小姐,莫老板的轿子到了。”午后,桃央推门而入,肩上还背着一只包袱,既激动又忐忑,“竹山都已经准备好,小姐一走,他会立刻去找老爷和大少爷,无论如何会在今晚之前全部撤出城。”
夏惟音起身,笑容清淡清静:“辛苦了,桃央。我在莫老板那里存了些银子,你和竹山去取来,就用这些银子当盘缠,离开帝都后找处不起眼的小地方安置家业,照顾好我爹和大哥。”
“小姐的话听着让人害怕。”桃央扁起嘴,“呸呸呸,不说这些了,我会在一品楼等小姐回来。要是小姐不回来,我就赖着不走,让莫老板赔我一个小姐。”
夏惟音笑笑,轻轻弹了下桃央脑门,眸中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掠过。
她已经准备好向萧君眠摊牌,在此之前,她必须谨慎地安排好安平侯、夏博渊以及桃央、竹山他们的后路??现在的萧君眠她一点都不了解,谁能料到,他会不会做出牵连她家人的举动呢?
在一切都进行了万全防备后,夏惟音总算走出侯府大门,登上轿子,与莫思归一前一后前往东宫。
在轿子里时,夏惟音不放心地摸了摸腰间。
那柄得而复失、失而复得的匕首就在那里安静沉睡着,她并不希望它被自己唤醒,然而她也不得不做好准备。
必要时,也许她会与萧君眠发生冲突。
轿子抬到东宫门口就不能再进入了,莫思归先下了轿子,优雅体贴地掀开布帘,微微躬身伸出手:“三小姐,请。”
夏惟音有些恍惚,深吸口气凝神,轻轻将手掌落在莫思归掌心。
眉头迅速跳动一下,莫思归翘了翘唇角:“三小姐的手有些凉,是轿子不够暖,还是有心事?”
“天热,心冷,暖不起来。”夏惟音下意识摸了摸胸口,苦笑道,“莫老板以后别这么说话,绕来绕去的,我脑子不好使,听着太累。”
“好。那我直接发问吧。”莫思归微微眯眼,仍是一副难以揣测的深藏不露表情,“昨天偷听到我和夏将军说话后,三小姐私自做了什么打算?如果是会造成危险局面的,那我必须全力阻止才行,否则就对不起朋友二字。”
“不过是与殿下说几句话,能有什么危险?莫老板若是阻止我,那才是真的担不起朋友二字。”
莫思归张了张嘴,又眨眨眼,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能干笑:“这可难倒我了。以三小姐冷静从容,平日里自然不会冲动犯错,但事关墨公子那就说不定了。拜托三小姐发火时也为我考虑考虑,不小心得罪太子殿下,我以后在帝都还怎么混下去?”
“就算我一句话不说,莫老板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那又何必问呢?”夏惟音眼中一丝决然,“我与殿下之间,必须有个了断。”
莫思归耸耸肩不再说话,到了设宴的秀水园后和萧君眠有说有笑,一派自然,丝毫没有怀着心事的表现。
夏惟音就没这么放得开了,尽管一言一行竭力保持自然坦荡,但她心里毕竟对萧君眠已有抵触,与他目光交汇时难免有闪躲之意,这让萧君眠在宴上的笑容少了许多。
萧君眠喝酒不少,有了几分醉意,目光肆无忌惮时时刻刻盯着夏惟音,她却只作不见。
掩藏在欢颜笑语之下的冰冻,一直延续到宴席在深夜结束时。
夏惟音见周围人渐渐散去,轻轻推了下莫思归:“莫老板先走,我还有些事对殿下说。”
莫思归正想说话,萧君眠突然插过来,意味深长目光紧盯:“稍后我自会派人送惟音回侯府,莫老板又不是惟音侍卫,不用看得这么紧。”
话说到这种地步,就算莫思归不想走也一定会被侍卫们架出去,无可奈何看了夏惟音一眼,而后随零零散散的人群一道离开。
“夜风冷,回寝殿再说。”萧君眠轻道一声,手臂极其自然地圈住夏惟音,像是保护一般。
夏惟音不着痕迹皱了皱眉,却没说话,沉默着随萧君眠走到寝殿。
寝殿燃着烛灯,数量不到总数一半,灯光略显昏暗,还带着一种难以说明的暧昧朦胧之感。
夏惟音停下脚步,看一众奴仆都躬身退出后,这才淡淡开口:“殿下似乎做了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不打算好好谈一下吗?”
“什么事?我想不到。”萧君眠随意敷衍。
“好,那我提醒提醒殿下,昨天我见过苏姐姐,她一直在哭,却由始至终没有责备殿下半句。我很不理解,我心目中的殿下应该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才对,可为什么对苏姐姐和她腹中骨肉如此绝情?”
萧君眠一脸讶然,全然没有作假表现:“什么骨肉?你是说她怀孕了?这不可能!”
第76章 摊牌[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