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张，是佟凝捉摸不透猥琐滑头贱气侧漏的笑。
这张笑脸将载入史册。
其他人的笑，都是事出有因，只有这一张笑，让杜肃摸不到头脑。
杜肃把头低到他能够低的最低角度，说：“姑娘，有事吗？”
姑娘的眼睛稍稍张开了一些，看着杜肃流转的眼睛，说：“你一定是第一次来这里看戏吧。坐在前面，要披上棱镜披风的。棱镜披风能折射光线。这样的话，你就不会挡住后面的观众啦。”
杜肃确实不知道。
他躲避着姑娘的眼神，“谢谢提醒。”
说完，台阶正好飘过来，杜肃正要踏上去离开。
身子方才一侧，肘弯就被勾住了。
一个软软的，轻轻地手，将杜肃的肘弯构筑了，透过呢绒护肘，杜肃能感觉到她肌肤之下的温度。
杜肃急忙向后撤了一步，头仍旧低着，说：“姑娘有事？”
姑娘平静地，指着杜肃之前预定的位置，说：“你看，你那座位后面盖着的一个披风，现在是反着搭在靠椅上的。那就是茶楼专门给观众准备的棱镜披风，你只要穿上，就好了，不用这么急着走吧。”
杜肃当时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竟然抬起了头，向前面望了望。果然看到椅子上有一张披风，规规矩矩的搭在上面。
回来又看到姑娘的笑，上一秒势必要溜号的决心不复存在了。
他弯弯腰，点点头，“谢谢，姑娘。”
姑娘笑着，“去吧，今天这场戏，希望你能喜欢。”
杜肃察觉，姑娘这话，无意中透露出了她和这场戏之间隐约的一些关系，想要问一些，但仍旧首先意识到自己的丑陋，而且对面站着的，不知道是不是能够包容丑陋的人。于是，问题就硬生生给憋回去了。
姑娘眉头一抬，“你想问什么？”
“没有。”
话音落，杜肃侧过身，尽可能远地斜掠过姑娘，走向自己的位置，低着头，拎起披风，两手拽着两端，小心翼翼绕过身后披上，没有惊起一丝丝的风。
杜肃只将这个姑娘的笑容，列到了自己的名单里。
在他的名单里，每一张笑容，都有一个确切的场景，确切的脸庞，确切的因由，和确切的结果。
但是这第五张，却没有因由。
他语感到这不是什么好的兆头，因由不明，恐怕也不会有什么明确的结果。想必这就是萍水相逢的特质。
生于绝望，长于绝望的人，对任何事情，首先想到的，就是绝望。当绝望成了常态，在遇到绝望，反而没有了绝望的波澜了。
安心看戏。
因为一番周章，没有看到戏的名字。
台子上就只有一位演员，其他的，人物，场景道具等，都是用全息图像代替的。
台上是一个长相精致的雌性演员，眉毛是柳叶眉，弯弯的，可以说是一个非常标志的姑娘。
笑起来的时候，似乎还有一些方才那姑娘的味道。
台上这姑娘叫含笑，真是应景。
杜肃看戏看得投入，丝毫没有注意到周围题词横流的同观折者们。
含笑是一个天生无泪的人。生下来之后，少司命就给他分配了五滴眼泪。当这五滴眼泪全部流尽，她就会香消玉殒。
台下人走过(8:笑脸)[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