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雎就坐在一摞古书旁，正在修补其中一本。见佟凝过来，打了招呼，就继续修补。
佟凝长叹一声，挠了挠头，坐下来，呆了一会儿，想尽了所有办法，最终发现只有一种办法，那就是用手，一页一页得补。
关雎应该是察觉到佟凝已经接受了现实，将纸浆和墨水挪到佟凝面前，说：“开始吧。”
佟凝软瘫瘫坐下来，往关雎那边微微一瞥，忽见关雎手里悬着一个奇怪的笔。
这种笔，上面长长一个光滑的竹木，底部一团狐狸尾巴一样的毛，肚子鼓鼓的，肚子鼓鼓的，是被墨水喂饱了的样子。尾巴尖尖的，正是墨水流入纸张的地方。
佟凝看关雎，挺胸持笔，微微起落，纵横游走，绵柔延宕。这样的神情，恬静又神秘。佟凝暗下决心。
这么帅！人不装逼枉少年，我不能不学！
佟凝坐下来，捏住笔，学者关雎，在一块圆圆的黑色平盘子上蘸了点墨。
落笔成黑疙瘩。
佟凝看自己，在捏笔这个地方，就已经输给了关雎。
是他手长吗？
关雎察觉到这边动静，转过头来，脸上的表情就是在问：“有事？”
佟凝露出了谦卑的笑容，问：“这个，怎么么用？”
关雎说：“这个，叫做毛笔，是一种古老的笔种。要用好，首先要学会拿笔。你这样拿笔，是不对的。不能像拿普通的笔一样用食指压中指抵，而应该用中指压，无名指抵住。”
关雎指着佟凝的手，说着。忽然看到佟凝中指最末端的关节处，有一个厚厚的茧子，停顿了一下。
佟凝说：“然后呢？”
关雎禁不住问：“这个茧子，是为什么会有的呢？用长锏会磨到这里吗？”
佟凝摇摇头：“这是小时候写字写的啊。你看现在，还能伸直了呢。小的时候，这个地方，伸都伸不直的。”
佟凝竖着一个中指，对着关雎，不一会儿就意识到自己的冒犯，急忙收起来，同时抱歉：“啊哈，无意之举。”
关雎说：“小时候都要写字的，你手上怎么磨出这么大的茧子呢？”
佟凝小嘻嘻说：“我们佟家家训，那就是天道酬勤。在加上，我这种人，向来喜欢?……”
佟凝觉得在关雎面前，说话不能太随便，否则容易带坏人家。
“我这种人，向来喜欢路透露面，炫技表演，那不得偷偷学点厉害的东西。记性又不好，就得用赖笔头写下来。写着写着，就磨出的大茧子。这不失顺理成章的事情吗？”
关雎从见了佟凝开始，就以为佟凝是一个天纵之才，靠着过人的才智，做一切事情，看起来都轻而易举。断然没有想到，原来她也是度过了一段辛苦的学习生活才达到这样的境地的。
那些面对世界云淡风轻的人，背对世界的时候，都是挥汗如雨。当所有人看到他们的光辉的时候，就会忘记背后的血汗，从而将他们的成就，归于家世和背景。或者用一句轻松的“天才”，来抹杀他们经历的所有困苦。
关雎回过神来，说：“握笔，不能太死板。来。”
关雎像是在雕刻一件艺术品，将佟凝的手指，
雪落一灯明(37:练字)[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