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凝以为有了这数据库，就大功告成了。
写了一张字子之后，却发现，每个字，每个笔画拆开来都是好看的，合起来，竟然都不成字了。
就好比杜肃的脸。
五官拆开来之后，都没什么毛病，但是却都各管各的，合起来，也不能算是一张脸。
关雎早就说过，这样过于投机取巧，佟凝当时不信。
最终，佟凝用出了自己的老风格，“勤能补拙”。就用普通的笔，将名家字帖上的字，一个一个，画出轮过来，形成一个字框，然后用毛笔填上。
有一段时间，关雎发现，佟凝总是把一张纸上最后两个字框留下来，到了有长得好看的相公或者姑娘来了，她就趁着人家问话的时间，将那两个字补上。
这样倒是收获了不少赞叹。
这样描了有半个月，忽有一天，佟凝将描完的字，全都搬上来，对关雎说：“欧阳询，九成什么塔，写了五遍。我可能已经无敌了。”
关雎也没有什么可回应的。作为佟凝练字过程的见证人，关雎觉得，即便她现在写的字仍旧不好看，这么一摞厚厚的纸张，也是她努力的见证。
佟凝新选了一张白纸，在上面写了“舍我其谁”四个大字，自己看了看，十分满意。立马叫微生晦过来，说要给他的扇子题字。
微生晦时常到藏书阁来。他喜欢看一些精神学科类的书。没事还会给佟凝带来他新寻觅到的茶品或者吃食。
当微生晦到了的时候，佟凝就将她描过的所有纸张都收了起来。
微生晦对佟凝的字赞不绝口，说：“虽然没有什么大家风范，但是周明朗，可见是一个阳魂攻魄的俊巾帼写的。字如其人！”
庄淼和微生夜恰巧也过来，看到关雎，都微微点头示意，然后看到了佟凝的字，说：“这是寒涉先生的字吗？”
微生晦大笑，说：“这是豫冰先生的字呢。”
佟凝抬头挺胸，准备听恭维。
庄淼说：“不错的，一定练了很久吧。”
微生晦因为经常来，知晓佟凝刻苦练字的事实。而且此时关雎也已经点了头。
佟凝却遮住了关雎的脸，对庄淼和微生夜说：“不，我今天第一天写字。就随便写的。”
庄淼更惊讶了，说：“哇，这样都可以啊。天才啊。”
关雎对这样的夸赞，有些敏感。他时常听到别人这样说他。他并不觉得光荣，只觉得自己被误解。他不想做干什么都轻而易举的人，他想让别人知道，他也会遇到困难，世上有些事情他也无法承担。但是背负了许多年的头衔，越来越取不下来了。他也就在越来越沉重的担子之下，对自己越来越严苛。因为所有人都认为，天塌下来之后，他会是那个撑着的人。
所以，他不能理解佟凝这样的说法。她好像很喜欢被称作“天才”。
等庄淼和微生夜走开之后，佟凝重新拿出她描写过的厚厚一摞纸，一弹指，就全部烧掉了。
关雎问：“为什么要烧掉？”
佟凝说：“因为这是我努力的证据。”
不知道是哪里除了问题，福关雎忽然觉得有些失落，“对啊，那为什么要烧掉呢？”
佟凝笑了笑，像是无奈，也像是豁达。
“就是销毁努力的证据，也好做一个称职的‘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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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落一灯明(38:没戏)[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