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就没有勾心斗角的事?皇室争权、普通人家争财,都是不得安宁的。我知道你是心疼他,可比起其他的,我更希望他这辈子都能平安无虞。成长并不是一件多么坏的事,早日沉稳下来,便能早日看透世间的一切。”
见顾谦之半天没有回应,赵廷衍又笑了笑:“说到这个,其实有些话我也很想和你说一说。我知道你想做一个倜傥洒脱、不为虚名所累的名士,但名士风流与入世为官绝不是非此即彼。你以为你不入朝堂就能躲过是是非非?殊不知,但凡人脚下所立,皆为是非之地,你躲不过的。”
顾谦之挑了挑眉,咬着唇顿了片刻,不动声色躲开他的视线:“我知道,该来的总会来,所以我没想躲。只不过,朝廷里的规矩比外面多了太多,我是个没记性的人,记不住那么繁琐的东西,整日里戚戚惶惶、屈身立命,实在苦不堪言。至于建言献策,反正朝中人才济济,不差我一个,而且我才疏志短,担不得大任。”
听他妄自菲薄,赵廷衍无奈地摇了摇头:“我深知你的才学,你非要如此贬低自己,我也不好再说什么。还是那句话,人各有志、我不强求。我只怕惹急了你,万一哪天你跑了,我可是抓不住的。”
“不会不会。”知他不再逼迫自己,顾谦之信誓旦旦笑道,“我是景修的师父,他一日未出师,我一日不敢擅自逃跑。不然万一你像沈贵妃一样非要治我一个偷懒懈怠的罪名,我可是担当不起的。再者……”
顾谦之欲言又止,抬头见赵廷衍满脸疑问,又心软松了口:“你知道的,书艺章法中有一种技法叫留白,虚室生白、吉祥止止。你身不由己没法离开朝堂,又被一堆繁琐事务缠身,想来也是辛苦。我呢,身无长物、散人一枚,在你身边就如同替你留下一处空白安宁之境,还可以帮你寻得些惬意快活,不好吗?”
听他这鬼扯的类比,赵廷衍好笑又无奈:“嗯,挺好。”
顾谦之舒了口气,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睿善在外面轻轻唤了一声“殿下”。
赵廷衍迅速挺直了腰身,让他进来:“何事?”
睿善低着头,不疾不徐地答道:“回殿下,顾府的春符来了,说是来给顾公子传口信的。”
一听到春符的名字,顾谦之赶紧准备出门去找他,却被赵廷衍拦下。
“你别去了,让他进来说吧。”
不多时,春符随睿善进了门,见到顾谦之,慌慌张张将他拉住:“长公子让小的给您传个信儿,请您眼下无论如何不要回府。”
“为何?发生什么事了?”
顾谦之心头一紧,直觉定与今日重华殿之事有关。果不其然,春符哆哆嗦嗦地答道:“今儿后晌宫中来人传沈贵妃的令,说您怠慢公主、应付差事,把老爷训了一顿,说他有家教不言之过。老爷已经发了半天的火了,长公子怕您回去之后出事,又猜到您定在太子府上,便让我偷偷来找您,让您先暂避风头。”
“这个沈贵妃真是小肚鸡肠,在我这里没占到便宜,就去我爹那儿告我黑状!不行,我得回去和父亲说清楚!”
顾谦之气得咬牙切齿,刚要抬脚就被赵廷衍拽住:“你去哪儿?没听允之什么意思吗?你父亲的脾气你还不清楚?现在回去,你定要受一番皮肉之苦!何况明日你还要随我入宫,这个时候绝不能出岔子。”
“那怎么办?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我不回去澄清,难道要白白顶着这顶脏帽子?”
赵廷衍摇摇头,略一沉吟:“这样吧,今日你就在东宫安置。待明日的事情一了,我和你一道去见顾棠,你把事情说清楚,又有我在,这事儿就能过去了。”
第二十五章 虚室生白[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