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顾谦之想去见太子,顾棠难得一见地没有反对,反而嘱咐顾允之一定要周密地部署妥当。有了父亲的首肯,顾允之很快就安排好了一切,趁着蒙蒙天光,顾谦之蜷在运送菜蔬的马车里顺利潜进了东宫。
这一次依旧还是睿善亲自做的接应,只为确保顾谦之的行踪不会泄露出去。待他随睿善一路躲躲藏藏进了书房,赵廷衍早已等候多时。
“你德胜凯旋立了大功,我却不能去迎接你,实在是可惜。”赵廷衍衣冠笔挺地坐在书案边,开心地招着手,心情似乎一点儿都没受到禁足的影响,“来来来,知道你要来,我特意备下了你最爱的梅花酿,就当是替你接风洗尘了吧!”
“一大清早的,这酒就备下了?你这兴致可是够高的!”顾谦之举着拇指晃了晃,不知是夸赞还是嘲讽。
“今朝有酒今朝醉嘛,这不是你一贯追求的?今日怎么反教训起我了?果真是朝中新贵,说起话来都不一样了。”赵廷衍不在乎地挑着眉,伸手示意他在对面坐下,“快坐好,我有许多话要和你说。”
顾谦之故作不满地撇了撇嘴,下一刻又破了功地笑出声,提着衣襟大咧咧坐下去:“什么朝中新贵?连你也讽刺我?五郎,半年不见,你的嘴越发毒了。陛下罚你禁闭,我看还是罚轻了。”
赵廷衍示意睿善先退下,待他出去才摇头叹气:“你啊你,军营待了半年,这没大没小的坏毛病不仅一点儿没改,反而变本加厉!我可是差点被人从太子的位子上撵下去,你不同情我就算了,还在这说风凉话,该自罚三杯!”
顾谦之瞧着他漾着笑意的脸,明显看出他消瘦许多,脸色也不似之前红润,倒是腰杆一如既往地笔直。
“好,这三杯先记下,待会儿再喝,眼下我还有要紧的事要和你说,喝醉了,可就说不了了。”
赵廷衍端着玉卮的手顿了顿,面上的笑意淡了些,重又将玉卮放了下去:“我们许久未见,好容易见了面,本该说说笑笑、大肆庆贺……我本不想一见面就和你说这些恼人的事,你此番立下大功,成了朝中炽手可热的新贵,该轻松轻松才是……”
“这是什么话?”顾谦之拧起眉,探身握住他的手腕,“五郎,你知道我的性子,陛下给的赏赐我一概没留,都让洛久渊分给将士们了,至于官爵,我根本没兴趣,所以没有什么新贵,我还是我,跟以前一样,只认你一人做朋友,你要再说这些没道理的话,我可就生气了。”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不由自主地睁大了些,一脸认真的模样令赵廷衍又是好笑又是感动。
“好好好,是我错了。”
“这就对了嘛,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在熟悉的地方与熟悉的人说话,顾谦之如池鱼入水没了拘束,转眼又变回了那个云淡风轻的老样子,一只手肘撑在书案上,斜斜倚着身子,“你的事阿兄已经和我说了。要我说,陛下就是个老糊涂,之前与西卫是战是和,他徘徊不定、拿不定主意;后来你劝他保护农田,他也分不清好赖话,偏听偏信。要是没有你在,任凭东海王和沈贵妃那帮人横行妄为,国中现在还不知道是个什么鬼样子呢!”
“这些话以后不许再说!”赵廷衍瞪了他一眼,一手挥了挥,示意他坐正,“祸从口出的教训难道还没受够?我眼下自身难保,你若再闯什么祸,可没人能救你。”
顾谦之不情不愿地坐直了身子,一脸怨念:“我这不是为你鸣不平吗?唉,事到如今,你可有什么对策?西边的战事都打完了,陛下怎么还不放你出去?”
听他如此一问,赵廷衍的眼神越发黯淡:“我哪有什么对策?之前你父兄他们已经求了无数次,可父皇在气头上,始终不肯宽恕我。朝臣们为我说的好话越多,父皇就越忌讳,如今我只能干坐着,寄希望于父皇早日想明白吧。”
“陛下也太小心眼了,他既册立你为太子,这社稷迟早要传到你手上,朝臣们为你说话便也是替社稷着想,没想到反惹得他顾忌重重。”
见
第六十三章 父之知子[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