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谦之这番长篇大论说完,赵廷衍没有立刻回应,而是意味深长地盯着他,直盯得他浑身不自在。
赵廷衍心思细腻敏锐,每次他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就说明他一定是察觉到了某种异样。顾谦之没来由地一阵心慌,可又不知道在慌什么,便佯装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你看我做什么?我脸上又没写字?”
赵廷衍忽而轻笑,微挑的嘴角里漾着一抹玩味:“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你竟也能说出这般透彻的话来了?这话可不像你说的……”
这话确实不是他想出来的,而是赵玉尘说给他听的。顾谦之害怕被人看破,忙不迭解释道:“你出了事,我父兄他们整日忧心忡忡,我也是听他们说的。”
“哦?”赵廷衍似乎对这个说辞并不怎么相信,抬手指了指他的左手,“你的手怎么受伤了?尚未结痂,看样子是新伤。这痕迹不像别的,倒像是齿痕,怎么?被什么给咬了?”
感叹于他这异于常人的观察力,顾谦之忙缩回手,囫囵地嗯了几声。他越是这般心虚,赵廷衍心里就越笃定。赵廷衍没打算放过他,继续笑着问道:“是被戒院里跑出来的狸奴给咬了吧?”
“哈?”顾谦之疑惑地抬起头,待看清对方不怀好意的笑容时,这才意识到自己被人牵住了鼻子,忍不住又尬又恼地白了一眼,却没回答。
他这个样子无异于不打自招,赵廷衍有了底,眼中的笑意反而褪了不少。
“你离开燕安之后,我曾派人去探查过。那段时日,沈贵妃身边的吉福多次乔装打扮进入东海王府,似是在密谋什么,而我也得到确切消息,刺杀你的那些人都是由陆承安一手安排的。我本想抓一两个活口作为人证,可东海王太狡猾,刺杀未遂,他便将那些人全都藏了起来,想要寻到他们简直大海捞针。我这边刚准备暗中派人监视陆承安,就被东海王他们弹劾、关了禁闭,什么也做不了了。”
听到刺杀的事,顾谦之收回神,待赵廷衍一席话说完,他亦是忧心忡忡:“事发时,天雄附近常有西卫零星散兵出没,我本以为那些是西卫人,可据公主手下的人说,那帮人明明操着燕安口音。那个时候我就猜到,恐怕东海王和沈贵妃是存心要置我于死地,所以才会在半路上痛下杀手。到了天雄之后我百般小心,生怕他们再出阴招。不过还好,就像你说的,东海王的势力再强,也无法渗入军中,我这才侥幸留了一条命。”
“原来你已经发现了!我还怕你大大咧咧,根本没往细处想。”赵廷衍深吸了一口气,难掩一腔怒火,“暗下杀手,再推到西卫人头上,这招浑水摸鱼、借刀杀人可真是狠。若不是玉尘及时赶到,我……我真不敢想……”
关于赵玉尘千里营救自己的事,顾谦之并不愿多提,只垂着头应了一声。赵廷衍完全沉浸在后怕和愤怒中,并未察觉到他的心思,继续说道:“玉尘有没有意识到那些杀手的身份有问题?”
顾谦之摇了摇头,打定了主意对赵玉尘的事惜字如金:“没有。”
“没有?”赵廷衍明显不相信他的话,顿了片刻才感觉到他浑身的不自在,“玉尘那么聪明,怎么可能没察觉到异样?若她知道那些人是她母亲和东海王派去的,就该明白是她的喜欢才令你深陷危局,那她就不该在你回来之后还那么不管不顾地跑去找你,她这么做,是在害你。”
“公主真的不知道,她也不会害我。”
辩解的话脱口而出,对赵玉尘的维护显而易见。顾谦之说完,自己也僵了一下,再看赵廷衍投来的狐疑目光,便强忍着窘迫缓和了些语气解释道:“她以为那些人是我在京城结的仇家,不过是见我倒霉所以想落井下石罢了。”
他的认真解释并未换来任何
第六十四章 釜底抽薪[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