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这一日，燕安又降大雪。天气冷得出奇，冻得人根本不敢出门。
这一年，顾府发生了许多事，回首想想，顾谦之像是做了一场梦。尽管惊心动魄的事情不少，但好歹算是熬过来了。再加上顾允之的妻子顺利诞下长子，三代同堂、其乐融融，这年竟也过得有滋有味起来。
罢了团圆宴，顾棠带着两个儿子去祠堂守岁，许是上了年纪，又多喝了几杯，没过半个时辰他便撑不住，被两个儿子强行送回屋休息去了。
一时间，空荡荡的祠堂只剩下兄弟二人。顾允之怕他无聊，便唤人送来樗蒲，准备和自家弟弟消遣消遣。
“父亲和我说了，待过了十五便让春符陪你出发。你想去哪儿都行，就当散散心。太子殿下考虑周全，离京避避风头总是好的。”顾允之利索地掷出五木，抬头瞄了一眼，却见顾谦之兴致恹恹，便轻轻敲了敲紫毡枰，“怎么了？方才宴席上就一直在走神，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嗯？”顾谦之一愣，慌慌张张拾起五木，“没、没心事。”
“没心事？”顾允之指着他的手，“刚轮到我掷，你怎么又抢过去了？魂不守舍的，还说没心事？”
谎言被拆穿，顾谦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索性将紫毡枰推了开：“不玩了，没意思。”
顾允之往前挪了挪，几乎坐到了他对面：“到底怎么了？不想走？还是……不舍得走？其实我看得出来，你对公主并不是一点儿感情没有……”
“大过年的说这些做什么？”顾谦之并不想挑起这个话题，略显尴尬地撇过头，“我就是担心，一旦我走了，东海王他们找不到我，会拿你和父亲撒气。还有洛久渊……我已经提醒太子去查查这个人的背景，可太子好像并不愿意和我多说，也不知道他到底查没查……”
听他赌气一般碎碎念，顾允之笑了笑：“你不用担心我和父亲，我们与东海王周旋了这么多年，再不济还是有些自保的门道的。至于洛久渊，太子应该已经派人去查了，只不过这些隐秘的事他从不假手他人，都是由从小养在东宫里的亲卫出马，所以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总而言之，太子自有他的手段，你就别多想了。待上元节一过，就立刻出京去吧。”
“嗯，反正我已经完全看不懂了，留在这里也不过是给你们添乱。”顾谦之看起来有些泄气，“对了阿兄，若是陆府的人来提亲，你注意些分寸，有些话别说得太过，以免伤了陆家小姐的名声。”
听他如此一说，顾允之不由皱眉：“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替陆家小姐着想？雀奴，上次我问你的时候你语焉不详、含含糊糊，如今父亲不在，你就和我交个底吧。你和陆小姐是不是……”
“是什么？！”顾谦之摆着手偏过头，面上的表情极尽夸张，“阿兄，你又乱想什么？我就是觉得陆小姐挺无辜的。你想想，这件事闹到最后，他陆元道没脸没皮倒是不在乎，可陆小姐是个姑娘家，被人拒了婚，传出去怎么都不好听吧？以后若要再寻人家，难免会被人拿住短处……”
他说得坦诚，可顾允之对这番说辞明显不怎么信服。见自家兄长仍一脸狐疑，顾谦之认真地拉住他的手，耐心解释道：“阿兄，之前陆小姐来报信的时候和我说过，她在陆府的日子并不好过。她母亲是被陆元道强占来的，死得又早，她连母亲葬在哪里都不知晓。陆元道根本没将她当作骨肉看待，否则也不会狠心拿用她来做诱饵了。这种亲事，一旦成了，陆小姐就等于嫁入仇家，日子不好过；成不了，她也就成了京中各府女眷的笑话，日子还是不好过。阿兄，你说哪家爹爹会忍心见自
第九十章 除夕守岁[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