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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苦不过众生苦。那大抵是佛家普渡的众生里,没有贺北淮[1/2页]

首辅不可以 君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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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废除盐政总商包办?”
      商炀在屋中洗脸,李誉坐在他常用的书案前,正在看一本《秦史》。崔谚则是大惊失色,快步走到了商炀身边。
      “这盐政,可素来是柳家把持。先帝征战时,得柳家辅助,方可招兵买马,盐政也是先帝许给柳家的殊荣。如今……”崔谚想说李家刚倒,却又考虑到李誉,便又换了个说辞:“人心不稳,柳家是朝中的中流砥柱,有心之人必迅速向柳家靠近。三皇子在朝廷里没有根基,就算有监国之名,妄动柳家,只怕也是以卵击石啊。”
      商炀不语。
      李誉冷笑了一声:“若否,他为何让三皇子任监国?槊城谁人不知,贺北淮与御史大夫柳予安交好,背后这一刀,他自然要假手于人。”
      “三皇子,听谚一劝,今日这宫里,去不得,哪怕自伤在家,也要避这一劫。”
      商炀挂好面巾,这才转头看向崔谚。
      “崔先生,我知你是为我好,但我若自伤避劫,今日之举,便让我今生再无缘政事。”
      崔谚欲言又止,李誉当即讽刺道:“贺北淮教出来之人,原也是追逐权力之辈。”
      “李小公子……”
      崔谚刚想说什么,商炀扬手阻止了他,继而对李誉道:“是,今日此时,我必须要追逐权力。若无权力,我谈何让天下百姓过上安稳日子,我只能于这乱世里浮沉,疲于自保而已。收回盐政,削弱世家财权势力,充盈早已空虚的国库,此为必要之举。急于这一时,是因为李家覆灭,剩下的世家群龙无首,尚在观望局势。若让柳家和其他世家再拧成一股绳,届时,难上加难。”
      李誉“啪”的一声放下书,站了起来:“贺北淮要肃清北燕世家,集中皇权,必然不会给柳家留下生路。他这一步是柳家,下一步,你猜是谁!”
      商炀顿了一顿,脸色顷刻变得不大好看。
      “我早就听说三皇子与韩韫将军结拜为义姐弟,你这身武艺,便是韩将军亲自教授,军中还有传闻,说你姐弟二人感情深厚。怎么,三皇子难道不成想,韩韫手握边关三十万兵权,为北燕三大世家之一。我李家代士族,柳家代商贾,皆被贺北淮一一铲除,那掌握着兵权的韩家,又岂能独善其身!你这监国今日能当他手中刀,对付柳家,来日,你也能对付韩将军吗?”
      李誉的一席话,字字都像一把利刃,扎在商炀的心口上。商炀虽与韩韫只相处了短短三年,但那三年里,韩韫将他当亲弟弟看待,授他武艺,教他兵法。上阵杀敌时,姐弟二人不知多少次并肩而行。他不是不清楚,局势也许会如李誉所说的发展,只是,他根本不敢去想那一天。
      商炀眼中的墨黑如一汪深潭,搅动着波澜。
      崔谚打圆场道:“韩将军与首辅颇有交情,兴许,此事有所转圜。只是……三皇子被当作棋子的这一步,太险了。”
      商炀沉思须臾,打定了主意。
      “既然如此,这监国之名,我担得下,要担。担不下,也要担。唯有这般,我才能设法周全我阿姊,还有,柳公。”
      七月的最后一天,原本该辰时末散去的早朝,硬是拖到了午时初。正如贺北淮所说,陈书没有出现,马奈等人经兵变一事,也收敛不少。贺北淮一直没有出现在早朝,让所有大臣都心生不安。
      毕竟,自打李家灭了,朝中大小事,都是贺北淮一手把持。他还奉商姓为主,可在文武百官的心中,他离取而代之就只一步之遥。
      众人都是议论纷纷,不知今日又会发生什么大事。唯独柳予安站在百官之首,垂着眼不动声色。
      他在算,算贺北淮这厮没出现,以时下的局势,他和商炀的关系该浮上水面了。那今日该出现的便是……
      就在此时,大太监走到殿前,高声宣旨:“应天顺时,受兹明命,皇三子商炀生为天嗣,文武兼通,忠厚仁恕,兹命为监国,敬天惟谨,天下之务,所系甚重。”
      大殿里鸦雀无声,大臣们震惊到几乎反应不过来。就在这死寂之中,一道笔挺的人影迈入殿中,黑色的衣袂处,绣着暗金的龙纹,举手投足,都是与从前截然不同的气势。他于众目睽睽之下穿过百官,走到前方,听着质疑的声音不绝于耳。
      “这怎么可能?怎会任用他当监国,历来监国者可都是太子啊!”
      “这用意只怕是很明显了。”
      “这是要把天都翻了,我北燕……唉……”
      商炀面不改色,沉着地走到百官之前,回身而视。那一眼里,是海纳百川的包容,是剔骨去腐朽的坚定。是昂扬的新生,也是图变的锐意。
      柳予安释然笑笑,当先行礼:“微臣,恭迎监国。”
      ……
      “商炀?!他成了监国?”
      凤阳阁里,长乐怒目圆睁,面前跪了一排颤颤巍巍的宫女。其中一名宫女道:“千真万确,这消息都传遍朝野内外了。今日那三皇子第一天主持朝政,竟然就……”
      “就什么?”
      “好像是说要修改盐政制度,奴婢不懂,也是听宫里其他公公们说起的。”
      长乐咬了咬下唇,满腔怒火都发泄在了妆台桌面的东西上。她将妆奁胭脂扫落了一地,瓶瓶罐罐和金银玉器都碎得七零八落。
      “他当他是什么东西!竟然敢窥伺皇权!”说着,长乐凌空踢了一脚:“太师……太师为何要这样做?他不让我见皇兄,本宫也乖乖的不见了。他清理世家,本宫也充耳不闻,可为什么,他还要扶持商炀!你们告诉本宫,太师究竟要做什么?”
      小宫女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齐刷刷地摇头。
      长乐气不过,用力扇了中间宫女一巴掌,把那宫女扇得眼泪汪汪。
      “本宫要去见太师,快去,备车马!”
      “是!”
      宫女们落荒而逃,只剩下长乐一人,站在满地狼藉里。
      入了夜的槊城,灯花迷乱人眼。客栈的檐角上,挂着两串长长的红灯笼,亮堂的光拉长街上行人的影子。路两旁的摊贩花样繁多,叫卖的声音不绝于耳。嘈杂的集市显得人声鼎沸,青楼里的姑娘在揽客,楼上的公子哥就在看路边买胭脂的小姐,乱世里的众生相,安逸又藏着几分麻木。
      若是驻足在太平坊生意最好的酒肆前,偶尔能听到醉了酒的达官显贵还在抱怨被一把火烧尽的斗奴场,让他们少了一个尽兴的去处。
      柳家就处在太平坊最热闹的地段,夜色之中,当朝的御史大夫柳予安就这么被自家下人赶了出来。
      柳大人遭一个小厮推出门,刚回身想说两句,那小厮“砰”的一声就把门关上。柳予安皱着眉头还想去敲门环,那门倏然又打开一条缝,小厮探出头来。
      “哎呀,三少爷,您可就别敲了,老爷都被您气得跳脚了,您要是把老爷气出个好歹来,不就得不偿失吗?”
      “柳诚……”
      柳予安话没说完,那叫柳诚的小厮又道:“我懂,我懂,您走之后我定然告诉大少爷和二少爷,让他们好好安抚老爷的,您就放心吧。”
      柳予安默了默,点点头,走下台阶。
      没走两步,那柳诚又道:“您短时间内别回来啦,老爷肯定不想见到您。”
      柳予安:“……”
      不等柳予安说话,门再一次“砰”的一声关上了。柳予安无可奈何地仰头望天,心中自嘲片刻,上了马车离去。
      柳大人这边吃了个自家的闭门羹,贺北淮倒是闲散得无所事事。时月还没醒来,他便在屋中置了个火炉,炉上放铁架,安安稳稳地坐在床边,烤起了肉串。
      当然,不仅有肉串,一个两层的木架子上,他放满了时月爱

第九十章苦不过众生苦。那大抵是佛家普渡的众生里,没有贺北淮[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