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百姓和官员都要退避三舍。
时魄对此很是担忧,回去就找时月促膝长谈了一宿,问时月能不能离开这个狗见嫌的师兄。诚然,时月是撒泼又打滚,死活都不干。时魄实在没辙,为了菜贩子们的生计着想,只好放弃带贺北淮去买菜的念头。
既然买菜不行,那至少就得把饭做得好吃。老丈人拿出了珍藏数年的厨艺,手把手地教贺北淮下厨。这不教还好,一教贺北淮就开始作妖,重操起泡茶的“优良习惯”,总喜欢在菜式里加一些稀奇古怪的养身药。
于是……
第一天,贺北淮做了一桌子菜,诚邀时魄、时月、柳予安和韩韫品尝。三个年轻人站成一排没敢入座,贺北淮越是诚恳,他们就退得越远。时魄也不明白这三人为何如此不给面子,有那么一时半刻,他还有点心疼毫无人缘的未来女婿。
然后,就在时魄吃了菜,并夸贺北淮多少有点做菜天赋在身上的当天夜里,老丈人差点在茅房里拿过去。
第二天,时魄操着菜刀在皇宫门口等贺北淮,等了整整一天,贺北淮都没敢从宫里出来。还亏得时月在中间打了个圆场,向时魄说明贺北淮喜欢加药材,主要是因为当初时月刚到淮山,身体底子实在太差,荀易这个师父又不管时月,把她丢给贺北淮照顾。贺北淮为了给她调养,看了不少医书,把眼睛都快看瞎了,总算在医道之上自学成才,常常给她泡一些养身茶喝,这才把她的身子逐渐养好。
但如此一来,贺北淮也就养成了喜欢随手加药材的习惯。
这习惯不怎么好,但他就是改不了。
时魄听完,自闭了老半天,大抵是在屋里把荀易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又反思了一下自己对未来女婿的态度,再后来教贺北淮做饭时,他都不在腰间别菜刀了。
贺北淮约莫是体谅老丈人也不容易,好歹是控制住了自己想加药材的手,但很快,时魄又发现了另一个问题……
贺北淮的确是眼神儿不好,放盐没轻没重,还常常会把糖当作盐……
总而言之,在做饭买菜这件事上,北燕首辅他是怎么不行怎么来。老丈人折腾了小半月,实在没法调教好未来的女婿,选择了放弃。
那会儿时魄坐在院子里想了半天,拉着时月语重心长地说:“将来你俩成婚,还是多找几个厨子吧。爹算过了,我这些年存下来的老本,足够你二人请一辈子的厨子了。”
听了这话,时月笑得直不起腰。贺北淮也站在一旁,他看着这父女俩,眼中亦有笑意,可那笑意太浅,太淡,以至于父女二人不注意时,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根本看不到任何的痕迹。
彼时恰有风过,吹得院子里落叶簌簌,斑驳的阳光从叶片里洒落,点缀在父女二人身上。贺北淮看着这一幕,心里便记下了这一幕……
当然,时魄也没有放弃调教女婿,买菜做饭不行,他仍然致力于挖掘贺北淮能行的某些方面。
譬如……
种地。
贺北淮属实很喜欢种地,他跟老丈人几乎一拍即合,当天就找了块城外的荒土,扛着锄头去翻土播种。
柳予安和韩韫一起来找贺北淮时,两人就看见时月站在荒土边上嗑瓜子花生,任由地里的两个人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地挥动着锄头……
韩韫瞅着种地的贺北淮,目光十分复杂,艰难地开口道:“你父亲带着一朝首辅来种地,这……真的好吗?”
柳予安也很是奇怪:“先前时老让明秀买菜做饭,都让他想了些招给躲过去了,怎么今日挥这锄头,我看他还挺高兴的?”
时月把瓜子花生递给两人,两人不吃,时月便接着自顾自地嗑:“他以前在淮山和云笙谷里,不就爱好种地和打架吗?”
柳予安:“?”
柳予安问:“……不是爱好逼你种地吗?”
“哦,那也是有原因的。”
柳予安和韩韫都等着时月的下文。
时月有点心疼地瞟了眼从贺北淮手里撒出去的种子,说:“坊间不是都传开了吗,贺北淮是个对万物刑克缘薄的命格,也就是他们所说的灾星。早些年他还挺迷农家的时候,就试着种地养鸡养鸭养小猪,但无一例外都死他手里了。”
韩韫:“……”
柳予安:“……”
时月摸了摸下巴:“说起来我没被他养死,也是我命大。要是我没猜错的话,这批萝卜种子,应该是栽了。”
韩韫一时有点想笑,又有点心疼贺北淮,问:“首辅他自己知道种不活吗?”
“知道啊。但他出门前给我爹看了个八字,说我爹八字旺,搞不好真能带着他把地种活,两人就赶紧扛着锄头来这了。”
柳予安和韩韫面面相觑,都没忍住笑出了声。
诚如时月所言,到了播种后的第七天,本该出苗的地里,当真是一苗不长。时魄看贺北淮的眼神直接就变了,仿佛北燕的首辅就是个干啥啥不行的废柴。
再后来,他又尝试了让贺北淮养鸡养鸭,只要贺北淮的手喂过的鸡鸭,那比下毒还准,喂一只死一只,喂两只就死一双。
时魄为此忧郁了好几天。就在某天傍晚用膳之际,他突然问时月:“女儿,就非得是这小子了吗?咱能不能换一个?就他也行啊。”
时魄指着柳予安。
这一顿饭,时月忙着疏导自己亲爹,贺北淮则微笑着给柳大人夹菜,柳大人吃得心惊胆战,另一边的韩韫满意的吃着瓜。
日子如此吵吵嚷嚷,一晃便至了开春。
第一百一十三 就非得是这小子了吗[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