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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能医不自医[1/2页]

首辅不可以 君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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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关的信一封接一封地送到槊城,有那么几日,韩韫和贺北淮时常关在书房里探讨攻打南越的细节。北燕的内部局势也动荡不安,柳家准备重新安排分包的盐商,是以柳予安也被自家大哥和老太爷抓了回去,帮忙筹备。
      时月独自出了几趟门,没人知晓她去做什么。热闹了好些日子的柳宅里,便只剩下时魄一人。
      时魄左右没事,烧了火,熬了蜂糖,慢悠悠地做着东夷的糖豆。
      到了二月底,春暖花开的时节,时魄择了个好天气,拉着时月和贺北淮去钓鱼。那是一条傍着萧山脚下的小溪,溪水清澈见底,鱼群在水里畅游。三个人并排坐在岸边的一株柳树下,柳树抽出了嫩绿的新芽,燕子停在树梢头,叽叽喳喳地叫。
      三人头上都戴着遮阳的斗笠,唯一的一张躺椅被时魄占了,时月和贺北淮就一左一右地坐在一张小巧的木凳子上。
      不过一个上午的光景,三人就钓了八九条鱼。至了午时,时月先就地生了火,随后去了下游的溪边杀鱼,打算烤几条鱼来果腹。
      两个男人看着时月一边哼着婉转的东夷小调,一边手起菜刀落,杀鱼杀得那叫一个血腥利索,都默默吞了口口水,齐齐把视线挪了回来。
      良久。
      时魄望着水中游鱼道:“北燕和南越的这一战,应是最后一战了吧。”
      他是东夷九部的王君之一,虽然传位给时月后,已有多年不问世事,但对于天下大势,他仍看得分明。
      南阳失陷,韩家军已截断了南越运往南阳的粮草和援军,却迟迟不见攻城的行动,必然是在等待时机。而这个时机,一定是比眼下收复南阳更重要。
      贺北淮也没有隐瞒,淡淡应了声:“三月内,取拓东,降南越。”
      时魄默了默,扭头看着贺北淮。好一会儿,他摇头轻笑:“换一个人来说这话,那就是年轻无知。不过你来说,是有几分能让人信服。荀易这个人贩子,最大的成就可能就是收了你和我家阿月,两个徒弟。”
      时魄又凝视着远处巍峨的山巅:“明日,我要启程回东夷了。”
      “时月知晓吗?”
      “明早再说吧。我留在这槊城,平白让她担忧,还是回月凝湾去,她也能放手去做她的事。”时魄顿了顿,道:“阿月离开东夷前,你知晓她是怎么说服她那四个叔叔的吗?”
      贺北淮:“……”
      贺北淮又想起了那天雾蒙蒙的江上,时月说自己揣他崽了……
      那会儿他和时月没有肌肤之亲,那句话只能让贺北淮感慨自己早几年的教育方式肯定出了问题,才能让时月这般的厚颜无耻。可现下时魄重提旧事……
      贺北淮立刻算了下时间……
      他们在重华宫里那一日……距今不过两月。
      贺北淮抿了抿唇,脸色有一分白,刚想说点什么,时魄就叹了口气,先他一步道:“原来你也晓得,阿月跟她四个叔叔插科打诨,说是有了你的孩子。这丫头,哎……”时魄哭笑不得,默了阵儿,又说:“我来北燕前,想过这事,要是阿月真有了孩子,我就去父留子。”
      贺北淮:“?”
      “还好。你这小子还算有点分寸。我到现在也不明白,我家阿月那么优秀,怎么就把你给看上了。”
      贺北淮:“……”难道他不优秀?
      时魄碎碎念:“可她喜欢,我也没办法。这么多年,我欠阿月良多,从来没有尽到过当父亲的责任。在她感情一事上,我也不想插嘴太多,平白惹她不开心。你小子,今日该知晓我为何重提这一茬吧?”
      贺北淮:“……”
      他属实不想知晓。
      时魄道:“如今东夷已经归顺北燕,假使南越也降了,这天下就算平定了。你们该做的事,理当做完了吧?当初阿月让我去月凝湾隐居,说那是个好地方,像……像什么云笙谷。我在月凝湾里盖好了两处房子,一处我住,一处就给你们住。等这三月过去,你们就回月凝湾来。那地方偏僻,没人能找到你们。至于你这北燕的首辅,不当也罢,太遭人恨。等天下一统,你迟早会成为所有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这些道理,该不用我来说……”
      时魄慢慢悠悠地讲着这些话,贺北淮就静静地听着。
      不知从哪处飘来了落花,殷红得像血一般的花瓣,七零八落的浮在溪水上,惊扰了快要上钩的鱼群。
      那是……
      胭脂海棠。
      春季里总会开在以血浇灌的土地上的胭脂海棠。
      这处小溪,连接的大抵就是泰安河。
      贺北淮闭了闭眼,耳畔的声音尚未止歇。
      “我也不是财迷,但我仔细算过了,你和阿月将来成婚,要真是请厨子,那是一笔不小的银子。你说说你,买菜做饭不行,种地养鸡不行,又没一门手艺活儿,以后你如何养活自己和我家阿月啊?总不能又像你十几岁带着我家阿月走江湖时那样,让她去表演胸口碎大石吧?对了,这胸口碎大石的帐,你来了月凝湾我们再慢慢算!还有啊,要是你们有了孩子,我也能……”
      “抱歉。”
      贺北淮低声道出的两个字,打断了时魄的絮絮叨叨。时魄怔了怔,忽而就皱紧了眉头。他摸了摸空荡荡的腰间,没有摸到菜刀,才想起菜刀被时月拿去杀鱼了。但刀不在手,人还是拿端出了从前当王君的威压,厉声质问贺北淮:“此话何意?”
      许久。
      久到时魄都以为贺北淮不会回答的时候,贺北淮说:“抱歉。这月凝湾,我去不了了。”
      ……
      二月十七。
      时魄一早才告诉时月,他要启程回东夷了。时月一听这个消息,立刻哭得像二十几岁的孩子,一脑袋扎进在时魄的怀里,不停的嘤嘤呜呜,从早上哭到了中午。
      时魄嘱咐她要保护好自己,她就叮嘱时魄要注意身体。
      时魄让她做完了该做的事就回东夷,她就让时魄平日里少干活,多享清福。
      原本时魄计划一早出发,结果就因父女俩之间没完没了的告别,硬生生拖到了午时。左右没法按时走,时魄索性提出,想见见时月和贺北淮收的传人。
      李誉去向不明,自然是来不及见时魄,时月只好去把商炀拎过来。就在柳家的陶然斋里,众人一起吃了顿送行宴。
      席间,时魄不断地审视着商炀,又与商炀交谈了好一会儿。商炀本身就是个温和待人的性子,加之他的自谦和眼界都让时魄非常欣赏,不出须臾,时魄就开怀大笑起来,对时月夸道:“此子必成大器!”
      说罢,他又白了一眼贺北淮,“能收到他当你的徒弟,也是你少有的福气了。”
      一桌子人:“……”
      时月扒拉了一下旁边贺北淮的袖子,看了眼继续和商炀聊天的自己亲爹,小声问贺北淮:“你昨个儿和我爹动手了?”
      贺北淮:“我怎么敢。”
      “那我爹这反应……”
      贺北淮微笑着看时月:“许是嫌我年纪大,觉着三皇子更年少有为吧。”
      时月默了默,然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这醋吃得真是没道理,我爹好歹也是当过王君的人,怎么可能这般没有眼力见儿。再说了,我和商炀的辈份、岁数都摆在这儿呢,我爹就是瞎了,他也不会想着撮合我跟商炀不是?”
      时月颇有自信地说完,刚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就听她爹对商炀说:“以后不忙了,来月凝湾小住几日,我修了两处宅子,一处留给你住。”
      时月:“……”
      时月噗的一下,把嘴里的茶险些喷出来。
      贺北淮:“你看,有没有道理?”
      时月心想,她爹莫不是当真老眼昏花了。
      用过午膳,一行人把时魄送到城门口,时月又开始哭,和她爹泪眼相望的告别。时魄与柳予安、韩韫都叙了话,唯独对着贺北淮无话可说,只是眼神复杂地看了眼贺北淮。末了,他又走到商炀跟前,拉住商炀的手,语重心长道:“孩子,请你无论如何,一定护好我家阿月。”
      商炀愣了愣,虽然感觉时魄对他说这话有点怪怪的,却还是应了下来。时月生怕她爹再说出什么惊人的言语,赶紧让她爹上了马车。站在后面的柳予安眼见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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