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车熟路的吸功,杀人,毁尸灭迹,在薛氏兄妹眼中,钟万仇冷酷得仿佛换了一个人。钟万仇此时哪里顾得上猜度他们心中的想法,此时也不管受伤倒地的二人,连忙盘膝端坐在床上,全力调息刚刚吞噬的断玉和的内力。随着断玉和的内力一点点流入丹田,脑海中的巨痛也逐渐减轻,钟万仇因为疼痛而紧皱的双眉也渐渐舒展,仗着内力浑厚,不消片刻便将断玉和的内力尽数炼化,储存在丹田之中。随着最后一丝内力流入丹田,脑海中的巨痛也戛然而止。钟万仇调息完毕,缓缓睁开双眼,看着门外挣扎着站起的薛氏兄妹,心中满是憎恨和愤怒之情。薛氏兄妹见钟万仇神色不渝,想到刚才他杀人毁尸,端的是心狠手辣,他二人倒地还小,几时见过这等事,一时间唯唯诺诺,呆立在哪里。钟万仇此时心中翻江倒海,反复思量:该死的贼老天,让老子变成这么个丑鬼,老子也认了,老子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有点家底了,又让老子走火入魔,你他娘的成心想玩死老子是吧,好,好!老子还偏偏不让你如愿,老子偏要活的逍遥自在,老子偏要祸害苍生,老子倒要看看,你能把老子怎么着!想到此处,忽地觉得以往自己辛苦经营的正派名声如此可笑,既然这好人做的辛苦,何不放开心胸,老老实实的做个魔头来得快活。
一念及此,不再顾忌,当即从床上下来,信步来到薛氏兄妹跟前,略一打量二人的伤势,冷哼道:“这么个废物你们都挡不住,真是让为师太过失望了。”薛刚听得他冷声斥责,登时羞愧万分,却又无从辩解,当下将脸憋得通红,低头不语。薛红玉也是满脸惭愧,不过她生性机灵活泼,见钟万仇虽然言辞冷漠,却并无责罚之意,壮着胆子道:“师傅,我……我和哥哥实在不是那人的对手……师傅也没有传下什么搏命的绝招,这才……”钟万仇闻言瞥了她一眼,薛红玉顿时觉得心神一震,那眼神有若实质,笼罩全身,心中没来由的生出一股恐惧,仿佛被剥光了衣服,浇了一身的冷水一般,心中又慌又怕,登时说不下去。钟万仇嘴角微翘,冷笑道:“你的意思是怪为师没有传你们上乘武学了?”声音阴冷,淡漠无情,薛刚一听便知钟万仇定是生气了,生恐他责罚薛红玉,连忙一拉薛红玉,齐齐跪在钟万仇身前。薛刚连连叩首,道:“师傅,小妹她年幼无知,冲撞了师傅,请师傅原谅她这一会吧。”说着用力一扯跪在自己身旁的妹妹,示意她磕头求饶,薛红玉此时骨子里的倔强发作,哪里肯磕头求饶,想起自己不眠不休的照顾钟万仇,却换来他的冷言冷语,心中一阵委屈,眼泪便不自觉的流了下来。她看了钟万仇一眼,见他完全没有劝慰自己的意思,心头更是悲苦。忽地想到自己这么泪流不止,岂不是太过软弱,当即忍住哽咽,不想让眼泪再流下,谁知她越是不想流泪,那眼泪却越发不可抑制,竟如溪水一般,淌个不停。
钟万仇嘿嘿冷笑了两声,忽地柔声说道:“你不肯磕头,可是觉得委屈么?还是不想认我这个师傅了?”薛红玉还道他和自己开玩笑,正要回敬他几句,一旁的薛刚却看得明白,此时钟万仇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就连眼神之中,也是冷漠无比,目光扫视二人,仿佛看着死物一般,心中一阵惶恐,道:“师傅,你……你……”想要说些什么,刚一张嘴,却不知说些什么好,只是连连叩首,砰砰有声,转眼间便将头磕破,鲜血登时将地上的青砖染红了一片。薛红玉此时也发现钟万仇似乎有些不对,怯生生的抬头望去,孰料抬头一看,入眼却是钟万仇的丑陋无比的笑脸,钟万仇本就丑陋,此时故作笑脸,脸上的肌肉扭曲在一起,端的是恐怖异常,薛红玉忍不住“啊”的叫了一声。钟万仇笑意盈盈中,声音无比冷漠的道:“也是,老子这么丑,哪有福气做你们这富家公子的师傅,倒是老子不知好歹了。也罢,我救你二人一次,你二人也悉心伺候我多日,我们之间便算是一笔勾销了。今日之后,你走你们的阳关道,老子过老子的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倒也干净。”
薛红玉此时哪里还不知钟万仇当真发怒了,心中没来由的一痛,痴痴的道:“师傅,师傅,你真的生红玉的气了……”钟万仇哪里是生二人的气,只不过他下定决心传授二人北冥神功,特意试探二人而已,此时见二人目瞪口呆,伤心不已,心中已然有些不忍,正要劝慰两句,忽听一人声道:“倒是老夫来得不是时候,耽误了阁下调教弟子了。”声音清越,不是那慕容博又是谁。钟万仇闻声眉头一皱,瞥了兀自磕头不止的薛刚和喃喃自语的薛红玉一眼,沉声道:“赶紧滚一边去,少在这里给为师丢脸!”说罢,回身从床头枕下,取出皮囊,负在背上,也不管二人,径自从二人中间穿过,来到庭院之中。满脸是血的薛刚听得钟万仇说“为师”二字,哪里还不知道钟万仇原谅他兄妹二人,心中欢喜,连忙将呆呆跪在一旁的薛红玉拉了起来,二人生恐那慕容博对钟万仇不利,也不去疗伤,就这么带伤守在一旁。二人自是一番欢喜不提,且说钟万仇举步来到庭院之中,但见一个灰衣人站在月光之下,正是那慕容博。慕容博见钟万仇出来,双眼微眯,心中也是一阵惊讶:想不到短短几日,这丑鬼的功力又精进了。钟万仇打量了慕容博一番,见他背上背着一个黑色的包袱,知道定是那少林七十二绝技的秘笈,心中一阵欢喜,笑道:“慕容先生倒是悠闲,可叫老子等的辛苦。”
慕容博见他打量自己身上的包袱,哪里还不知道他的心思,心中暗骂,口中道:“何止阁下等的辛苦,老夫一想到那玉玺和族谱还在阁下手中,也是夜不能寐呢。”钟万仇知道此番将这老狐狸得罪的狠了,倒是要给他些甜头,免得这老泼皮天天惦记老子,当下心中略一盘算,道:“慕容先生也不必太过介怀,你我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老子虽然占了你姑苏慕容个大便宜,倒也不会白占,定会给你些好处,不让你吃亏便是了!”慕容博闻言“哦”了一声,道:“我倒没看出阁下能给我们姑苏慕容什么好处,难道阁下想将那弹指神通和十八炼狱的绝学,送给老夫不成?那可要好好感谢一番,阁下那弹指神通和十八炼狱的功夫,好生神妙,老夫可是吃了不少苦头呢!”钟万仇冷哼一声,道:“如果慕容先生肯拿斗转星移和参合指来交换,老子倒是很有兴趣,不知慕容先生意下如何?”慕容博闻言也是一声冷哼,道:“少废话了,玉玺和族谱呢?”钟万仇也不答话,双眼直盯着慕容博身后的包袱。慕容博也不废话,当下从背上解下包袱,随手抛了过来。钟万仇凝神戒备,生恐他趁机发难,也不接拿包袱,任它跌落在地上,等了片刻,这才屈指一弹,一道剑气射出,正将拿包袱的活结击碎,翻手一挥袖子,卷起一阵劲风,将包袱震开。
钟万仇略一打量,见包袱里全是秘笈,心中略定,探手变抓,隔空发劲,包袱中的一本秘笈登时如同被无形的大手牵引一般,径直飞向钟万仇手中。钟万仇右手翻转,用袖子将手包住,这才探手将那本秘笈抓住。慕容博在一旁看到如此情形,忍不住道:“短短数日不见,阁下的擒龙控鹤功已有七八成的火候了,倒是要恭喜阁下了。不过阁下未免太过小心了,这种下毒的伎俩,老夫还不屑做的。”钟万仇抓着秘笈,略一打量,抖开看了几页,边看边道:“慕容先生一向精于算计,老子虽然不惧,倒也不得不防。”说着,将手中秘笈抛回包袱,一如前法,又取了一本,开始翻阅。慕容博见他只顾观看秘笈,丝毫不提玉玺和族谱之事,心中暗怒,沉声道:“少林七十二绝技的秘笈老夫已然带来,阁下是否应该履约,将玉玺和族谱交给老夫了!”钟万仇又将手中秘笈抛回包袱,微微一笑道:“慕容先生是否太过心急了?这七十二绝技我不一一检验一遍,怎知道是真是假?若是现在便将玉玺和族谱交与你,老子日后发现秘笈有假,倒要去哪里找你去?”慕容博听他如此说,哪里还不知道他心中算计,冷哼道:“看来,老夫今天还要好好和阁下比划比划了!”钟万仇摇了摇头,道:“你我动手,不过是两败俱伤而已,没什么意思。老子有个提议,不知道慕容先生有没有兴趣?”
慕容博闻言心中盘算:看来这丑鬼今日是不准备把玉玺和族谱交给我了,倒是老夫失了算计。不过这丑鬼处处小心谨慎,毫无破绽,加之他武功奇高,心狠手辣,不好逼得他太紧,否则这疯子不一定干出什么事来。想不到老夫纵横江湖多年,今日倒在这丑鬼身上连番受挫。想到此处,慕容博沉声道:“阁下连番占得上风,老夫对于阁下也算是诸多忍让了,阁下切莫欺人太甚,否则,别怪老夫与你拼个鱼死网破。”钟万仇知道他心中顾忌,嘿嘿贱笑道:“慕容先生切莫动气,老子这个提议可是非常好的,对你那复兴大燕的志愿,可是甚多帮助的。”慕容博闻言一愣,忙道:“哦,这倒要好好听听了,阁下请说。”钟万仇清了清嗓子,道:“慕容先生多年费劲心机,多番谋划,无非就是想调拨诸国大乱,好趁机起事,复兴大燕。不知我说的可对?”慕容博闻言点了点头道:“复兴大燕乃是我慕容氏子孙的最大志愿,阁下所说并无不对之处。”钟万仇贱笑了两声,道:“说来,慕容先生这多年来的算计,老子倒也算知之甚详,我原本对慕容先生的心机颇为佩服,不过老子知道慕容先生的目的后,却对慕容先生大生鄙夷。”说到此处,钟万仇微微一顿,看着面色不渝的慕容博贱笑道:“说句不中听的,这么多年来,姑苏慕容只能苟延残喘,混迹武林,慕容先生已及你的祖先们简直就是一群蠢货,蠢到不能再蠢的蠢货,先生以为然否?”
饶是慕容博再有涵养,被人如此当面辱骂自己和祖先也无法忍耐,怒火攻心,正要发作,钟万仇连忙道:“慕容先生莫要动气,听我说完,你如果还想动手,那也不迟。”说着瞥了慕容博一眼,微微笑道:“慕容先生,当今天下,诸国博弈,姑苏慕容想要起事复国,最要紧之事为何?”慕容博听得他说到正题,强自按下心头怒火,略一思索,道:“这最要紧之事,自然是培植势力,等待良机。”钟万仇闻言不屑的道:“蠢货!等待良机?这世上哪有什么良机,所谓良机,都是自己创造出来的。说什么培植势力,区区的参合庄能培植出什么势力?不过一帮乌合之众而已,这些废物哪里上得了战场?连像样的兵士都没有,就算有天大的机会放在眼前,又有何用?”慕容博听他骂自己蠢货,心中大怒,正要发作,却听得他一番言语,处处说到紧要所在,当下按捺心中不快,谦声问道:“想不到阁下慧眼如炬,句句说中紧要所在,不知先生何以教我?”
钟万仇见自己一番胡说八道将慕容博唬住,心中得意,贱笑道:“谋一国,必先有根基,其后有强兵,在其次才是纵横谋略。你姑苏慕容一无地盘,而无强兵,光是玩些阴谋诡计,又有何用?”说到此处,钟万仇好整以暇的看着慕容博,道:“不知慕容先生现在对你我合作,可有兴趣?”慕容博正听到紧要之处,钟万仇却住口不言,心中暗骂:丑鬼狡猾。略一拱手,道:“阁下但说无妨,老夫洗耳恭听。”钟万仇见他上钩,心中甚是得意,道:“我有三个条件,如果慕容先生肯答应,做为交换,我有一策,可让姑苏慕容在二十年内称谓称霸一方的强国!”慕容博闻言心中一震,道:“此言当真?”钟万仇也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慕容博心中盘算一番,道:“不知是哪三个条件?”钟万仇满脸堆笑,道:“这第一吗,我要收令郎慕容复为徒,他日大燕复国成功,我要做大燕的国师,我的教派要成为大燕国的国教!”慕容博眉头一皱,刚要说话,钟万仇阻止他道:“慕容先生不用担心,老子对那国政大事没有兴趣,自是不会干预你大燕的政事。”慕容博闻言点了点头,道:“这条倒也容易,老夫应了。”钟万仇又道:“这第二条吗,更简单了。慕容先生需助我夺取那曼陀山庄,琅?福地里的武功秘籍和那王夫人母女全部属于我。”慕容博闻言神色一变,道:“阁下的胃口还真是大啊,那琅?福地的珍藏远胜我还施水阁,阁下收集这么多武功秘籍作何用途?”钟万仇嘿嘿贱笑:“人人皆有执念,慕容先生所执是那复兴大燕,老子所执便是收集武功秘籍,练就盖世奇功,成为天下第一人!”慕容博微微颌首,道:“阁下的野心倒也不小,不过这个条件恐怕不成,非是老夫不肯助你,实在是那曼陀山庄背后的靠山实在太过厉害,就是你我联手,恐怕也不是那势力的对手,我劝阁下还是趁早断了这个念头。”
钟万仇听罢,微微笑道:“慕容先生想必吃了那人的苦头,所以才如此畏惧。”慕容博闻言也不生气,道:“二十年前,老夫习武有成,便将脑筋动到那琅?福地……”说着慕容博沉吟了一下,好半晌才接着道:“那人武功之高,就是今日回想起来,也难以望其项背,老夫在他手上,连十招都接不住,便失手被擒,哎……真不知世间怎会有如此人物,如此的武功……”钟万仇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打断道:“那人可是一个蒙面女子?”慕容博闻言大惊失色,身子连连后退,伸手指着钟万仇,颤声道:“你……你……你怎么连这等隐秘之事都知道?你究竟是人是鬼?”钟万仇一见慕容博惊慌失措的样子,便知自己所料不差,微微笑道:“慕容先生不必惊慌,我与那人颇有渊源,说起来,我还要唤他一声师叔,那王夫人便是那人的亲生女儿!”慕容博闻言长吁一口气,道:“原来如此,想不到你竟是那人的师侄,怪不得武功如此了得,短短一年时间便名动江湖。”说到此处,稍微停顿了一下,问道:“不知阁下究竟是何门派?你如此对付自己师叔的女儿,不怕她对付你吗?”
钟万仇避而不答,反问道:“慕容先生不用担心我那师叔,自会有人对付她,倒是我的条件,慕容先生意下如何?”慕容博心中略一盘算,道:“如果没有你那师叔插手,此事倒也容易,老夫同意了,阁下且说那第三个条件吧。”钟万仇也不废话,道:“这第三吗,最容易不过了,自你我合作之日开始,我要慕容家收集天下各门各派的武功秘籍给我,这其中也包括姑苏慕容的不传之密,斗转星移和参合指!”见慕容博脸色一变,钟万仇连忙道:“慕容先生先不要着急,且听我说来。我收令郎为徒,自会传他一身功夫,只要你我合作成功,令郎又资质不差,别说我自创的两手功夫,就是传他本门的镇门神功也不是什么难事!”慕容博原本听到他欲图染指自己的家传绝学,便要拒绝,随即听到他肯传授自己儿子“弹指神通”、“十八炼狱”甚至他门派的镇门神功,心中便是一动:这厮看来是个武痴,想必早就算计我慕容家的绝学,今日若是拒绝他,他必定千方百计的算计于我和复儿,倒不如用斗转星移和参合指,去换他那两手功夫和镇门神功。反正这厮对权势也没什么兴趣,与其合作,将来倒可得一强援。更何况他身后的门派,不止何等厉害,此番合作断然稳赚不赔。倘若他所说的计策真的有效,我大燕复国有望,又何必在意这区区两门武功。一念及此,慕容博道:“好,就依阁下所言,这第三条,我也应了。”看到钟万仇眉开眼笑,仿佛全然忘了那复国大计,连忙问道:“我已应了阁下三个条件,阁下是否该说说那复国的大计了?”
钟万仇心中衡量一番,道:“也罢,既然慕容先生如此诚意,我这便与你道来。”说着闪身一让,道:“慕容先生,还请屋内详谈。”说着,从院中取过一件薛红玉刚刚浣洗过的衣衫,将地上的包袱包起,提在手中头前领路,几步来到守在一旁的薛氏兄妹身前,道:“两个痴儿,就不知道先去疗伤!”说着右手屈指连弹,薛氏兄妹但觉伤处一热,两颗铁蒺藜自行跳出。薛刚生性坚毅,铁蒺藜跳出再次撕裂伤口,他哼也不哼,连忙拜谢。那薛红玉几时吃过如此苦楚,忍不住“啊”的一声,钟万仇见她强忍痛楚,满脸微笑的看着自己,示意自己没事,心中甚是好生疼惜,伸手便在她伤口周围点了几下,道:“好了,为师不生气了,你快回房包扎一下吧。”说着又在薛刚的伤口附近的穴道点了几下,道:“你也是,赶紧去吧。”薛刚连连拜谢,当即扶着薛红玉回房包扎不提。慕容博见钟万仇对这兄妹二人如此关心,笑道:“都说火云邪神喜怒无常,动辄杀人,谁成想对自己弟子竟是如此关心备至,复儿能有此名师,倒教老夫放心不少。”钟万仇微微一笑,道:“虎毒尚且不食子,何况人乎?老子生平恩怨分明,谁对我好,我便十倍报答,若是有人想要算计我,我必百倍偿还。”一边说着,一边带路,虽然背对慕容博,却仍提神聚气,毫不放松警惕。慕容博看在眼里,心中思量:此人心思缜密,小心谨慎,心狠手辣,又极为护短,今后倒要叫复儿好生侍奉,有此人保护复儿,我倒也不用担心了。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钟万仇的卧房,钟万仇随手将包袱仍在床上,回身与那慕容博略一客套,二人便分坐在木桌两旁。慕容博着急知道那复国大计,刚一坐定,便要询问,忽听得一人脚步声响,有人轻轻朝卧房走来,慕容博透过破损的房门瞥了一眼,却是那薛红玉提了一个茶壶,缓缓走来。薛红玉举步进门,也不理会那慕容博,冲钟万仇微微一笑道:“师傅,我怕你口渴,便沏了壶茶来。”钟万仇见她每走一步,脸上便抽动一下,显然是那伤口作痛,想到她带伤给自己沏茶,心中便是一暖,口中却责备道:“多事!赶紧回去休息,这里用不到你侍侯!”薛红玉虽听得他口气严厉,好似斥责一般,但其中的关切之情,却溢于言表,心里一甜,微微行了一礼,便转身告退。钟万仇从桌上取过两个茶杯,斟了两杯茶,慕容博岂敢喝他的茶,连忙问道:“我已应了阁下三个条件,还请阁下为我解说那复国大计吧!”钟万仇随手端起一杯茶,一边品茶,一边好整以暇的说道:“慕容先生可知道女直?”慕容博闻言一愣,道:“你说得可是那关外的女直部落?”钟万仇略一颌首,放下茶杯,道:“我曾去过关外,到过那女直部落,听到一个有趣的说法,不知慕容先生可有兴趣?”慕容博闻言心中暗骂:好一个丑鬼,明明粗鄙不堪,偏要故作文雅,吊老夫的胃口,当真可恶。钟万仇见他一脸不耐烦的神色,笑道:“关外流传这样一句话,叫做:女直不满万,满万不可敌!说得便是那女直人骁勇善战。”慕容博略一思索道:“据老夫所知,这女直部落人丁稀少,乃是大辽的附属部落,不知阁下的大计,和这女直部落有何关系?”钟万仇食指轻叩桌面,道:“慕容先生,我若说这女直部落二十年内将吞并大辽,击败大宋,你可相信?”慕容博眉头紧锁,思量了片刻道:“阁下说笑了,那女直部落人丁稀少,有何本事吞疗败宋?”钟万仇微微笑道:“慕容先生可知为何大宋如此富饶,人丁远胜大辽,却偏偏连连败在大辽之手,割地求和,岁币称臣!”见慕容博刚要回答,连忙接着道:“慕容先生切莫说什么宋君昏庸,武将无能,那大宋皇帝赵匡胤、赵光义兄弟二人文治武功,俱是不凡,手下兵多将广,能臣无数,不也照样接连败在大辽手上!”慕容博原本正是要说宋君昏庸,朝廷腐败,此时听得钟万仇举出赵氏兄弟的例子来,心中也是一阵犹疑,思索良久,缓缓道:“倒要请教先生了。”
钟万仇听得他语气恭敬,尊称先生,心中得意,微微笑道:“无他耳,兵强而已!”慕容博听罢,浑身一抖,想起他先前说过的女直不满万,满万不可敌,心中豁然开朗,道:“先生的意思是,那女直的兵力犹在辽国之上?”说道此处,不禁又摇了摇头道:“还是不成,那女直的人口实在太过稀少,饶是他骁勇善战,面对辽国百万大军,区区女直能有什么做为。”钟万仇此时颇觉自己比那诸葛卧龙不差分毫,笑道:“倘若女直休养生息,养兵十万,在春耕之时叛乱,奔袭辽国后方,烧其粮草,毁其耕地,大宋再出兵寇边,攻打其燕云十六州,夺其马场,慕容先
第十六章 心魔初成,欲海无边恨为舟[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