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其实“后娘难当”大家都知道:年轻的女人,同时面对亲生和后养的,有几个能做到一碗水端平,尤其是在那个连肚子都难填饱的年代,多一张口,就是一个负担,再说不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疙瘩,冷暖饥饿谁会放在心上呢。
村里有一个和秀年龄相仿姑娘,亲娘在生她弟弟的时候难产死了,后来她爹又跟她找了一个后妈,后妈年轻漂亮还会理发的手艺,嫁过来也拖着一双儿女,两个孩子比男方家的各大一岁,大姐、二姐、三哥、四弟,排的倒是那么回事,后娘有文化,还把小儿子的名字给换了。
孩子亲妈产后大出血,看了儿子最后一脸,撒手人寰,撇下爷仨,男人为了纪念死去的女人——女人名字中有婷,给儿子取名“珍亭”,婷与亭谐音。
后妈带来的儿子叫建国,小孩就叫了建军。
俗话说“有了后娘就有晚爹”男人心粗,又要经常外出讨生活,家里一应都叫给女方打理,这一双儿女虽说有了妈的照料,但境况却是有目共睹。
秀和姊妹俩都是一班,平日里大姐穿戴的整整齐齐,漂漂亮亮,老二灰头土脸,破衣烂衫,姐姐上课每次都是早早来到,老二则快上课或上了好一会才气喘吁吁赶到,老师总拿她姐做比较,说她懒什么的,但是慢慢的大家都晓得了原委,原来家里做饭、洗衣等所有家务几乎都落在她的头上,姐姐成了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小姐,外人问起她总是笑笑,从来不辩解一句,只是她那双手,让看到的人都不寒而栗。
十来岁的小姑娘,本该有一双白嫩嫩的小手,但她的却格外引人注目:骨节粗大、老茧从生,无论冬夏都又红又肿,尤其冬天肿的像个开花的馒头,黑青发紫,似乎在炭堆里埋过一年,手面上咧着血红的大口子,像用刀划拉开一样,散发着一股恶臭,村里人看了,到摇头直骂“后娘歹毒”。
其实,小女孩还算好的,听说年幼弟弟更可怜。
孩子才两、三岁,屙尿都不知,床上成天脏兮兮,后娘没有闲心给收拾,就动了歪脑筋——你不是屙吗,我让你顿顿吃不饱,一顿给点,度度命就行,孩子吃不饱,成天偷这偷那,想着没娘的孩子可怜,村里人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里瓜果、青豆荚、青玉米,鸡蛋、煎饼,只要能进肚的,都往家里捞,就藏在席子或床底下,趁着后妈不在家,偷吃、渴了直接喝凉水,这样一来,屙的更是厉害。
长期的营养不良,孩子又黑又瘦,比起同龄的孩子无论在身高还是体重上都相差甚远,像个小老头似的,村里人现在都叫他“老头蛋”,
再小的豆芽瓣也能长成菜,再细的树苗也能长成材。
苦难中,男孩和女孩都长大成人,后妈的淫威并没有结束,成年的女孩又成了后妈眼里的摇钱树,说妥的亲事总会被后妈贪婪的胃口搅黄“什么三金、五金,三万、五万的彩礼、聘金”每次的狮子大开口,总会吓退男方,次数多了,媒人都不敢再登门,女孩一气之下,外出打工,后来听说找了个云南的婆家,再也没回来。
如果不是伤透心,谁会抛家别舍,远离故土,且永不再来。
冯庄女人只要提前她,总会忍不住长吁短叹“到底是没娘的孩子,没人疼,不过,这个苦孩子,可算是跳出她后妈的魔掌了”。
第186章 没娘的孩子是根草(上)[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