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澈回到贤王府时已临近丑时,霜寒露重,时下寂静无声,他脱下带着水珠寒气的覆身大麾,随意丢在椅子上,双目涩然却睡意全无,快移动的黑影贴着墙面最后钻入屋内,随之带来的还有带着湿润的清透冷风。书捷面无表情地站在他面前。
凌澈拍拍这个少年时就跟在他身边的护卫,眼中尤带赞赏,开口的语气间却有显而易见的戏谑,“书捷,你可知今日静王都开口夸你了,说你比之金吾卫也不逞多让。”
书捷点点头,站在一旁不言不语却神态高傲。他眼睛生得小,身材却很是高大,近看总有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可远看倒是人如松竹,盎然挺立。
凌澈打开窗,窗外灰鸽子在咕咕叫着,见他开窗,跳到他手边,凌澈将信纸系于它脚上,灰鸽子就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孤芳苑的大庭院自苏修凰来了就大变了样,那些娇羞美艳的花被一盆盆搬出了花房,整齐地排列在行道的两旁,玫红,暖黄,粉蓝,淡紫,犹如粉腮含羞的少女,妆容扑面,清香含露,时而足下轻惦,飘摇舞动,真真万花夺妍。
布满软垫的躺椅上,苏修凰修长的身体以极为懒散的状态躺着,偶一翻身。手掌轻轻一拂,将咕咕叫着的灰鸽子抄起带入怀中,小灰温顺又满足地贴着苏修凰胸口。
解下小灰脚下的信,他懒懒唤道,“阿弈。”
瑾弈正与丁叔在石桌上下棋,黑被高高束起,清面含露。苏修凰朝她扬了扬手中的信纸,嘴边浅笑惑人,似承载着四月里烂漫流动的春光。“湘帝将太子和皇后幽禁起来了。”
瑾弈黑眸凝视着棋盘,沉思中的她杏眉微皱,头也不回,“即使湘帝这般大怒下也只是下令幽禁太子,只要孟非手中一日握着兵权,湘帝就不会轻易有废黜太子的心。”
苏修凰一个翻身,仰面望天,下襟因为他的动作敞开大半,露出精致的锁骨,往下是隐约而完美的线条,微眯的眼底汇聚了所有明艳的色彩,像是妩媚妖娆的精灵,当真是比这春花烂漫之景更夺人眼球。
“那可不一定,湘帝虽忌惮孟非,但在他眼里皇权不容挑衅,此刻若有心人蓄意挑拨,这盛京皇城的天怕是就要变了。”苏修凰阖眼养身,语气悠然自得。
瑾弈拈起一子白棋,撇了他一眼,幽幽道,“昨日风离来了信…”话来未完,就见苏修凰身子一抖,看似随意地翻了个身,背转了去。
瑾弈叹了口气,最后一粒黑子落于棋盘上,黑子呈合围之势将白子逼迫得万分狼狈,又像是猫戏弄着老鼠并不立即将敌人置之死地,而是要将其逼迫至最为狼狈之境再一口吞并。
丁叔叹了口气,摇着头碎碎念叨,兰汀在一旁咯咯笑着,“副阁主你怎的和阁主一样越来越坏了。”
瑾弈带上假面,将放置椅子上的外衫抓起,淡淡道,“我要入宫一趟,今日就不回来吃午饭了。”
皇宫内婢娥来来往往,小翠将一锭银两交给眼前细瘦精明的公公,然后看着对方摸着热乎乎的银两,眉开眼笑地离开,她穿过庭院深深,来到皇后寝殿,后院有一道缺口,四周绿植茂盛,青草丛生,刚好能过一人。
过了后院。她急忙向殿内跑去,对着殿内伫立的人影道,“娘娘,不好了,太子殿下被陛下关起来了!”
皇后孟氏被关了几日仍旧姿容未乱,华服盛颜,高不可侵的模样,只是神色间有几分憔悴,听闻小翠话后鬓间的镶金彩凤步摇晃了几晃,面上几分焦迫的不可置信,“你说什么?陛下为何要幽禁太子?”
小翠谨慎地将门帘拉起,霎时殿内陷入一片昏黑,她点燃烛火,殿内浮光暗影,人影绰绰。
她小声道,“那日围场上两匹汗血马受惊,陛下不慎受伤坠马,他重怒下怀疑是太子所为。那日甚至要提剑杀了太子,索性静王他们拦住了。”
“哼,假仁假义。”皇后怒斥,“太子若是失势,静王就是最大的受益者,此事背后定然是他设计,果真和蒋妃那贱人一样,这对母子真是太狠了!翠儿备衣,本宫要出去。”
小翠面色惶急,连忙扯住她的衣袖阻拦,“娘娘你莫忘了没有陛下口谕您是不得出宫的!”
皇后扯出衣袖将她推向一边,面上因极度焦迫而显得咄咄逼人,高冷的双眸透出冰一般的锐利,“这都什么时候了!皇帝连金剑都提出了,可见他当时是动了真怒,这些年来本
第六十九章 这后宫将是你的天下[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