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侧福晋应是刚刚小产,心神受损……”太医也是为难啊,平时后院争斗,用个药什么的把孩子弄掉,不足一月也看不出来,当月事护理,然后身子越来越亏损的也不是没有,就说这宝亲王的高格格就是那个症状。可这侧福晋是被生生打出来的,那即使是只有十来天,脉象也是可以看出来的,完全和药物不同啊。
抓着宜尔哈的手骤然收紧,弘历觉得像是有什么死死握住了心脏,无法呼吸。孩子?他和宜尔哈有了一个孩子?可是……没了?弘历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表示内心的感情,但是突然他害怕了,害怕宜尔哈质问他,为什么没有保护她和孩子……
让太医去开药,示意小德子把院子外的一干人都赶走,看见半夏端来热水,这才惊觉应该先给宜尔哈清理身子然后上药。不顾半夏和小德子的欲言又止,把所有人都赶出房间,弘历从热水中取来帕子,绞干水,缓缓抚上宜尔哈的脸颊。
宜尔哈说,你来了。那样站在血泊里,却深刻的定格在了他心里。是的,他来了,但似乎,来晚了。
小心的为宜尔哈擦拭着那些触目惊心的伤,每擦拭一下,心就会疼痛一分。该如何做才能不这么难过?
“弘……弘历……”宜尔哈像是被梦魇住了,冷汗淋漓,面色苍白的不住的发抖,不知道是怎样的痛苦的梦,让她竟像是无法挣脱。
为宜尔哈擦拭着身上血渍的弘历手一顿,继续受伤的动作,擦上药。然后抓着宜尔哈的手放在唇边,轻吻着,“爷来了。”
床上的宜尔哈睡得并不安稳,甚至呼吸开始急促起来,“我不是妖孽,没有害人,我很乖,不要杀她们……”
“宜尔哈,宜尔哈……”弘历唤着宜尔哈的名字伏下身抱着她,“爷知道,爷都知道。”心疼痛着,难过着。他当然知道宜尔哈没有害人,在他的印象里,宜尔哈虽然长大了,变成大家闺秀了,可骨子里还是当年那个张扬肆意没心没肺的小姑娘。说这样的宜尔哈是祸国妖孽,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
感觉到身下的人儿渐渐安静下来,呼吸也变得平稳,这才松开了怀抱。抚着那纠缠在一起的眉,眼中尽是复杂。之前的宠幸半月有余其实在弘历心中没有留下什么印象,既是本身对宜尔哈这个人就喜欢,也是因为那颗朱砂让他无法释怀的轻荷。但是在看到血中的宜尔哈那一霎那,那样的震撼就像是在他的心里扎了根儿,让他再无法维持以往的平静。
你为何人执守碧落黄泉,游走三生石畔?
那个人。
长长的叹了口气,脱下外袍和靴子,掀开被子,紧挨着宜尔哈平躺下,侧过脸来看着宜尔哈的睡颜,紧紧握着宜尔哈的手合上眼睛。强大的视觉和心理上的冲击,再加上亲自为宜尔哈清理上药,让弘历合上眼睛之后呼吸很快绵长,趋于平稳。
一室静谧,躺在弘历身侧的宜尔哈悄然睁开眼睛。目光痛楚的划过弘历的脸庞,愣愣的看着朱色床帏。其实她在太医开药的时候就醒了,不过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这个男人罢了。
爱吗?是爱的,不过不再是那般纯粹了。恨吗?是恨的,在最需要他的时候他没有出现。即使后来他来了,可是有一个生命没了,没了就是没了,今后或者会有很多,可都不会是失去的那一个。
其实她不该怨的,应该知足了,至少这个男人到最后来是来了,不是吗?可是到还是她太天真了。早就知道墙里世界墙外事,无论如何都是逃不开的,又一直留着那可笑的坚持做什么?泪水无声的顺着眼眶滑落,滴在枕上,沾湿成一小片水渍……
富察明玉回到院子里关上门,紧狠着心也还是没有去砸东西。脸上阴了又阴,还是咬着牙关提笔在纸上写下一封书信,交到春华手上,“这个务必交到少夫人手上,莫要被旁的人发现。”然后转头对着王嬷嬷道,“明儿个去宫里拜见熹贵妃娘娘,再怎么说也是王爷的额娘,有些事该是要管管的。”想了想还是对秋实道,“让青杏看准时机下药,趁这次让她破了做额娘的想法吧。”
手指在桌子上轻轻划拉
044 竟夕自悲秋[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