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出现了一座平房。不一会，赶到了房子边。“麦杆”对成业说：“你下来，把小牛的牛绳解开，牵在手中，然后再骑上大牛，从这条田埂上，让牛吃着草过去。这条田埂的草吃到头，便有一口塘，塘塍比较阔，你两头牛就绕着塘塍吃草，就可以放到天亮，不必再换地方了。”成业很感激地说了一声：“晓得。”便照“麦杆”所指的田埂，让牛吃着草缓缓过去。而“麦杆”则赶着牛，从另外一条田埂上牧过去。约过了一刻钟，在宁静的月色中，不远处的来路上，传来了“山麻雀”和春燕的说话声，还不时夹杂着一两声笑声。待牛赶到屋边时，只听“山麻雀”大声喊：“你个死‘麦杆，这么奸相，连稍等我俩一会都不肯，顾自来了。赶啥急的？投胎来了？如果投胎，下辈子比麦杆还瘦。”“麦杆”听“山麻雀”损他，他也不示弱，大声喊道：“你‘山麻雀就是会嚼舌头，不怕把舌头嚼烂了，你怎么不和春燕比比？你在今世已把下世的话都说完了，投胎到下辈子，一定是个哑吧，没人要。”又听“山麻雀”骂了一声：“你个死‘麦杆，你才没人要。”两人远远地喊着损对方，成业只听到，那边牧牛的春燕，一个劲“咯，咯”地笑。
成业的牛顺着田埂吃草过去，成业骑在牛背上，用一只手拿着竹笠左右上下挥舞着，驱赶着阵阵袭来的青草蚊子，可是，人的周围都是一片“嗡，嗡”声。使成业挥舞的竹笠首尾不能相顾，任是笠帽上下翻动，还时时挨了偷袭。有的还投进了耳朵洞内，闹得成业忙用手掌拍耳朵，把蚊子赶出耳洞外。任是成业周身上下尽力驱赶。没过多久，仍是被蚊子叮得东也痒痒，西也痒痒，痒得难熬，又不得不用手指搔搔痒处。这时，成业想起了母亲在他出门时说的话，算是真正体验到了，夜间在野外时，青草蚊子的利害了。牛一边甩着尾巴，一边在“吱，吱”地吃着草，成业骑着它，缓缓地捱到了塘边。
这时，成业看到了一口荷塘，荷塘的塘塍果然宽宽的。塘中的荷叶很茂盛，密密地挤了一塘，挤不下了，只有向四周塘塍斜垂出。好像塘塍关不住它，它却要把塘塍胀破似的。斜垂出的荷叶有半人多高，成业骑在牛背上垂下的脚，不时地被荷叶轻柔地拂过。月光静静地洒在荷叶上面，那迎着月色的叶面，被铺上了一层淡黄色的柔和的光，使本来碧绿的荷叶，泛成了碧中带黄的绿。月光亲吻着荷叶，荷叶敞开柔怀迎拥着月光。那掩在高叶下的矮叶，因得不到月色的眷顾，变成了墨绿色。望去躲在高叶下，黑糊糊的怪可怜，但却是黑中隐透着一种遮不住的暗绿色，呈现出一种幽暗的美。偶有轻风拂过，成业便闻到了荷叶的清香。这夏天后半夜的风融着荷叶的香，使人感到凉沁沁，甜丝丝地。在轻风中摆动着的荷叶，相互摩娑着，亲昵着发出轻轻的“碌，碌”声。像是在低语，像是在细谈，更像是在轻轻的巧笑。
第二章 （7）[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