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了一个故事，继续讲下去。方讲了一会儿，只听得台门外黑暗中，传来了秀英的说话声：“你明天去干什么活？”“我们队明天有五千斤早谷要去缴征粮，人力车名额在表上轮流，我刚好轮着。所以，明天就要向城里粮库拉一趟。”成德在回答。他俩说着话已走进了台门，找着凳子坐下来了。母亲问成德：“你明天缴粮去？”成德说：“是的，明天要起个早。趁一早渡船空闲时，把粮渡过对岸去。装好车后，再回来吃早饭。”母亲对他又说：“明天背粮过渡时，要小心一点，你身骨子还嫩，别扭伤了腰。”成德回答道：“我会小心的。”秀英说：“城里去一趟很难得，平时没得空，天天要干活。明天有机会，在城里玩一会再回来。”听得秀英说玩，成德便说：“玩，也要有个伴儿才有味。独自一个人玩没啥兴趣。更何况身上没钱，多看多眼馋。”“谁有钱啦，都一样的。不过，城里去一趟难得，看看新鲜，开开眼界么。”秀英又说。母亲见夜已渐深，便说：“时候迟了，明天要起早呢。”边说边站起了身。其余众人也都说：“不早啦。”於是，拎起凳子，便各人散回家去。
第二天一早，天还未大亮，成德便匆匆起床，去仓库搬粮去了。母亲已在厨房生火做饭。成业无心再睡，便也起了床。成业走下楼，洗了一把脸，便对母亲说：“今天，我帮哥哥推车去，哥哥拉车也好气宽点。牛，叫妹妹代放一天，我会去和灿花她们俩人说一声，叫她俩照应着妹妹一些。”母亲听成业说的还在理，就说：“好的，待会儿你哥回来时，我会和他讲的，多个帮手也好。”这时，成娟已起了床，从楼梯上走下来。成业便向妹妹说：“今天，你代我放一天牛，我会去和灿花她俩说一声，你跟她们做个伴儿。”成娟应了一声：“晓得。”便拿起毛巾洗脸去了。於是，成业便出了门，向灿花家走去。到了她家院子门外，便小声地喊了两声：“灿花，灿花。”见没回应，便探头从围墙门的缝隙处，从外向里张望。见灶间的炊烟已在袅袅升起，想必是里面有人，但没听见的缘故。於是，便稍微放大些声音，又喊了两声：“灿花，灿花。”这时，听见灶间有人应了一声。接着，从院中传来了脚步声，边走边问：“谁呀？”成业在门外应了一声：“我，成业。”“噢，”说话间，院子门开了，是灿花的妈妈。一见成业就说：“我说是谁？细声细气的。快进屋内坐，这妮子还恋床呢。”接着喊：“灿花，灿花，成业找你。”又转向成业笑着说：“你稍坐一会，我刚生了火，要添柴去呢。”成业忙说：“婶婶你忙去吧，我没什么事的。”
这时，楼上响起了忙乱的脚步声，和奔下楼梯的“噌噌”声。只见灿花蓬松着头发，下了楼梯，从边间一脚跨进了堂屋。一见成业便说：“一大早，哪阵风把你吹来了？有什么要紧的事，非得这么早来讲。等吃过早饭再讲，就来不及了？”成业说：“是这样，我哥今天轮到去城里缴粮，要去得早，我妈又不太放心。我今天打算帮哥哥推车去城里一趟，别的事我又帮不上什么忙。今天，叫我妹妹代放一天牛，来托你和春燕照看一天，我也放心点。”“有什么放心不放心的，不就是做个伴吗？你只管去好了。待吃过早饭，我和春燕会去叫成娟一同去的。”成业说：“好的，那我就回去啦。”说完，便起身走出堂屋，向院中走去。刚一走出院门，不经意间回头一看，却见灿花站在堂屋门口，面向着他笑着，目光正直直地向着他。满脸笑容地手中拿着一把梳子，在蓬松的头发上一抓，一抓地梳理。成业立刻感到他的心“突”地一跳，慌得他赶紧低下头，忙忙地向自己家走去。
第三章 （5）[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