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换上球衣后走到教室中，他看着印在胸前的两个红红的大字：“激流”。这是他们班级篮球队的“队名”，班主任替他们起的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取意於他们的球队，像“激流”一样势不可挡的含义。成业穿的是七号球衣，前面的七字有手掌大小，印在前胸的“激流”两字下面正中处。后背是一个大大的七字，其笔划足有五公分宽。白色的背心上印着鲜红的大字，格外耀眼夺目。成业看着胸前的“激流”两字，好像有一股勇气从脚底下升了起来。再一看已经穿好球衣的其他队友，一个个都是：雄赳赳，气昂昂地满腔英雄气。全班同学出了校门，来到了球场上，篮球场设在学校的旁边，球场是傍山而建。球场北侧就是绿得耀眼的青山。青山半腰处，隐约地露出了几处青砖黑瓦的房舍。球员们在场上练球，做比赛前的热身。其他男女同学都在球场两边或坐或站，准备为自己的球队加油助威。
今天和他们比赛的是壹班球队，两个球队在球场上面对面地列成两行。相互握过手后，场上就剩下比赛队员，其余的队员就下到球场边，准备做替补。成业是作为首发队员留在场上，随着裁判员一声哨响，激烈的争夺战立刻开始了。成业使出浑身解数，在场上争球，传球，上篮。他知道，场边有全校的师生在看这场比赛，有许多同学在呐喊：加油。他必须为全班的荣誉而拼博，他在场上竭尽全力地奔跑着，他累得气喘吁吁，他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坚持，坚持，再坚持。他知道只有坚持，才能赢得胜利。他的双腿因奔跑而酸痛起来，渐渐地越来越沉重。他自己对自己说：要挺住，不管有多累，必须咬牙顶住。他此时已经觉得，双腿酸痛得有点不听他使唤了，而在许多关注的目光下，他决不能软下来。正在此时，队员传给成业一个球，他一接球在手，便奋起全力使出“三大步”上篮。谁知刚猛跨两大步准备投篮时，脚底一滑，他就仰面跌倒在球场上。他大吃一惊，一骨碌爬了起来，准备抢回失去了的球。
可是，他发现自己是坐起在床上，并不是跌倒在球场上。他还呼呼地喘着粗气，全身冒汗，连衣服都湿透了。成业摸了一摸衣服，觉得穿着湿衣服，再也无法躺下睡觉，不如到楼下去洗一洗。他从床上垂下双腿，趿上鞋子。刚站起来便觉得，两条腿的肌肉已酸痛得迈不开步子。他只好双腿慢慢地挪动。挪过几小步后，便觉得宽松了些。於是在黑暗中，他轻轻地摸到了楼梯边，一只手扶着楼梯一侧的墙壁，一步一步地下了楼。他不想打开灯，免得灯光激醒了全家。
成业到了楼下，打开电灯，拿脸盆向水缸内舀上半盆冷水，用毛巾在脸盆中洗过脸。然后脱下身上被汗湿透了的衣服，拿着毛巾擦身。擦过身后，穿上干衣服。此时，成业觉得身上清爽舒服多了。估计这时候，已经是后半夜。成业熄了楼下的灯，摸着黑，轻轻地上楼。待摸到自己床前时，就脱去鞋子，在床上躺了下来。成业此时虽然躺在床上，但经过一番折腾过后，一时也难以入睡。想起梦里的情景宛在眼前，但恍若隔世。以前的校园生活，像电影中的回放镜头那样，一幕一幕地从脑海中闪过。一张张熟悉的面容，一个个在眼前显现，在黑暗中，好像就站在身旁。但在分别后的今天，他们人在何方？成业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他怀念着以前的一切，学校，老师，同学。清洁而整齐的教室，痛快和激烈的球场。鲜花衬着绿树的校园。这一切的一切，眼前已成为过去。他的命运已经决定了，在他以后的一生中，也不会再有让他重返学校学习知识的机会了。他与学校是已经“此生缘已断”，哪有”再生缘”就是说：他和学校已成了“永诀”。想到这里，成业心中升起了一缕缕悲哀和酸楚，不觉中，眼眶已经噙满了泪水。不知过了多久，含着眼泪的成业，带着浑身的酸痛，睡了过去。
第七章 （10）[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