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德到了自家的自留地里，赶紧翻土整畦。他必须在天色暗下来之前，将菜籽播下去。一旦天色暗了下来，菜籽播到地里，就连疏密都看不清了。他低着头正在整地，这时，仁花和她爸也到自留地去。刚走过成德家的地边时，听见仁花对他说：“成德，干吗这么起劲？怕暗下来？”成德直起腰来回答说：“是怕暗下来，菜籽播不匀。只要趁亮播下去，其它的活暗点也可做。怎么？你也一同去地里？”“我怕我爸一个人干不完，就一块儿去翻地。两个人做，好早点收工。”“这倒也是，两个人干，总比我一个人干快一些。”说话间，仁花跟在她爸后面，向自家地里去了。这里，成德起劲地又翻土，又整畦。看看太阳已从西山背后下去了，他忙趁着晚霞的余光，拿出几种菜籽来。在分好的几小块菜畦上，每一块一种菜籽。用手指撮着菜籽，很仔细地播了起来。这样忙了一阵后，总算是将菜籽播下了，成德舒了一口气。接下来是把播下的菜籽，在土中拍实。然后，再盖上焦泥灰，才算完事。
这些活，就是光线不好一点，也可以做。这时，随着晚霞的消失，天色已经渐渐地灰暗下来。成德刚拍好菜籽，准备盖焦泥灰时，仁花和她爸爸下来了。看见成德还未干完，就向她爸说：“爸爸，你先走，成德还未做完，天要暗下来了，我帮他一下。”“好的，你自己看着办吧。”她爸深知平日来，成德帮他家干过好多活。不说别的，就是前段时间，他家的灶破了，烧不成饭，也是成德帮他家开夜工修好的。从内心上说，他是很喜欢成德的。今天当然要帮点成德，这是应该的。於是，他就说了声：“那我先走啦。”这时，成德听仁花在向她爸说要来帮一下，连忙说：“你们先走吧，我只剩下一点活儿了，稍过一会我也做完啦。”“怎么？你不喜欢我来帮你？那以后，我家有事也不敢叫你帮了。”仁花边说边向成德走来。成德忙说：“不，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一个人也干得了的，别连你也拖得迟了。”“怎么？几时关心起人来了？那要多谢你啦。”仁花说着话就伸手抓起畚箕中的焦泥灰，和成德一起在菜畦上撒了起来。这时，成德看大多数人已经收工回家去了，剩下不多几个人也在远处。他想：这是一个替书君说事的好机会。.douidu
於是，成德低着声，很郑重地对仁花说：“仁花，我知道，我向你说这件事不适当，可是我又不得不向你说。”“什么事呀？这么神秘兮兮地，听你讲话的声音也走了样，既然出了口，你就大着胆子说吧，我听着。”成德想，事已至此，就是挨骂也只得硬着头皮说了。他低着头，不敢看仁花，边撒着焦泥灰边说：“是书君，他一直缠着我，叫我替他在你面前，转达他对你的一片心，问问你对他的看法怎样？他在想念着你呢。”成德说完话，心中忐忑着，不知会挨仁花怎样的骂。只听见仁花笑着说：“他真聪明，学的一点狗毛文化用到算计人的上面来了。请了你这个这么有面子的人，来做介绍人。叫我想骂也骂不出口，只得堵在肚子里。你说说看，他这个人半痴不呆的，队里的人有哪一个瞧得起他？他除非到别村骗一个不了解他的女人，才能成功。这样吧，你对他这个呆子说：我不同意，叫他死了这份心吧。”
成德嗫嗫地说：“我，我是预先就知道是这个结果的，所以，一直不敢向你说。这件事，只是书君的一厢情愿罢了。”仁花听着，笑了起来。说：“你这是明明知道要当‘炮灰，可还是替他来当‘炮灰。说他呆，也不呆。能找上你这个赤胆忠心的人做朋友，能说他呆吗？”“可是，我和书君是朋友嘛，他再三恳求我帮忙。我不帮一下他，面子上觉得过不去。”“他晓得你是个‘忠臣，所以才缠着你不放。好啦，这件事你就这样回复他，你就算是尽了‘忠了。”接着又低声地笑着对成德说：“想想你这个人也好笑，你有胆量替别人说媒，可怎么没有胆子
第十章 （9）[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