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收获。不到中午,谷子就收得担担满,袋袋满了。於是,大家停住了收割,将脱过粒丢在空田中的稻草,一小把一小把地束起来,竖着晒在空田中。这些稻草已按定产量,分配给各家各户。待晒干后,每户自己分回家中备用。待大家把脱过粒的稻草,都束起来晒好后,就各自挑起一担谷子回家了。成德和书君几个男劳力的人力车上,每人都装了四大袋谷子,可说是满载而归了。仁花她们几个姑娘,都挑了一百多斤的谷担,踏上了回村的大路。当成德他们几个拉车的,把车拉到村口大枫树边时。从这里开始,有约三十米左右的上坡路。路的坡度不大,但成德一个人拉着,装了四大袋谷子的重车,却没法拉上去。这时,仁花在坡下赶紧歇下了,自己挑着的那担谷子,追上成德拉的那辆,正在上坡的人力车,使劲地帮忙推。车子便突,突地向坡上冲。上了坡后,成德并不理会仁花,他知道在这种场合下,是用不着客套的。所以,他只拉着自己的车子,沿着淡河岸上的村边大路,将谷子拉进了大晒场,拉到自己队里的那块晒谷场中歇下了。
队里的晒谷场中,有一块约三百多平方米的水泥晒场,其余的都是泥晒场。泥地上是要摊上竹簟才可晒谷的。因此,队里就有几十块竹簟。现在,分派在晒谷的妇女,已经早早地把竹簟,在泥地上一行一行地摆放好了。成德他们把车中的谷袋,从人力车上卸下来,倒在水泥晒场上。然后,把空车拉到晒场外的路边停下。接着是过秤,保管员秤秤,茂林叔记账。拉谷子的工分,就是从每人拉的数量记算。到夜里把账交入记工员手中,再由记工员计算出每个人的拉工或挑工。
这时的晒场开始热闹起来,挑着谷担的姑娘们,都陆续地挑到了晒场中。其它几个生产队的人,也挑的挑,拉的拉,都汇集到大晒场里。整个大晒场,开始人声沸腾,有喊声,笑声,报账声,调笑声,笑骂声,取笑声,好像是一口煮沸了粥的大铁锅。这时的保管员和记账的茂林叔,真是忙得不可开交。人人都想早些秤过了谷担,好早点回家去。特别是年轻妇女和姑娘们都尖着声,茂林叔,茂林公地乱喊。有几个等得烦了,就干脆笑骂着喊:“你个小癞子,一双耳朵被割到猪头肉摊上卖掉啦?这么一次一次喊,你还听不见?”“耳朵还长在头上呢,哪会不听见?你们这么性急,是不是家中有小孩,要急着回去喂奶?”保管员名叫庆成,三十出头身材瘦小。因小时候生过癞疮,所以长大后,头上没出几根头发。一个黄澄澄的脑壳,一张黄蔫蔫的瘦脸。整个人看过去,活脱像只猴子。只因长相并不出众,身材又不魁梧,所以,至今还未成家,伴着爹娘度日。
他刚才的几句话,烧着了几个大姑娘。於是,就招来了一顿带笑音的臭骂:“你个长不大的瘦猴子,你才要回去吃你妈的奶呢。”“你妈的奶吃到如今还长不大,看你还是去吃别人的奶吧,喊人家一声妈就行了。”庆成挨着姑娘们的笑骂,一边秤谷一边缩着个头,只顾嘿嘿地笑。好像被姑娘们笑骂得矮下一截似地,样子颇为滑稽,但他十分快乐。这是一剂调节疲劳的最好妙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天天如此,大家快乐。
第十二章 (5)[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