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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竟然还有这事,当初放暑假,我们都以为他回老家了,谁想到他竟然躲藏在碎城。闲扯了一会,他问我找他什么事,我一时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顾左右而言他。
      你怎么回事啊李絮,吕定显然急了,快说快说,你平时不这样的,别整得跟个姑娘似的。
      我被吕定一通臭骂,精神顿时爽快了许多,顿了顿底气,说,你知道碎城哪家医院做人流手术比较靠谱么?
      电话那头突然传出大笑声,震得我虎骨剧痛,“怎么?你也搞出人命来了?”吕定这话里好像还有话。
      不是你也造了孽罢。我赶紧追问,犹如狗仔觅食。
      “别瞎扯了,我怎么会?”吕定瞬间予以否认,立即转移话题,“不过你如果要做人流的话,我倒是能给你介绍个物美价廉,又安全可靠的医院去。”然后停顿了一下,“我有个大表姐,正好在碎城医科大二附院妇产科做护士长,我回头帮你问问怎么搞?”
      离北园不远处有个研究计划生育的地方,唤作碎城计生研究所。发生怀孕这事以前,我常在周末时间,带着林婉儿一起步行或骑车到碎城三里庵的国购广场去逛街,而每次我们都会打那里经过。
      有一回,我们俩一起骑车从国购广场返回清泉湾去,路过研究所。林婉儿摇着我的胳膊,指着那所有点神秘的研究所,不怀好意地问我,“粑粑,你说计划生育有什么好研究的啊?”然后,在我背后吃吃地笑。
      我当时也乐了,回她说,那是研究人的地方,每一个成功制造出来的人,都会在那里被人道毁灭,或者成功保命。
      我想是不是当初我嘴巴太贱,所以终于遭了报应,现在我们和计生所终于牵上线了。确定流掉这个孩子以后,我带林婉儿去了碎城计生研究所。吕定当初介绍的二附院,位于这城市遥远的西南之角,盘算了一下时间成本,果断放弃。
      我们是上午去的,天气很热,我给林婉儿撑着伞,牵着她一前一后出了五里巷,在殡仪馆站台下打了辆车,直奔计生所。虽然去的时间较早,但计生所里的人,仍旧很多,做人流的更多。这地方从来不缺客户。
      安抚林婉儿在休息区等待,我去办理手续。排队、咨询、挂号、办卡、交费,这个过程很快,但等待手术的时间却漫长而无聊。卡里充了五百进去,我听说做人流几百块就能搞定;身上还有五百,是张谅和梁大生给我凑的,以防万一。林婉儿的小金库里的两千元,我是没动的,也没法开口动那些钱。吕定说一个回合下来,一千块以下就足矣,看来这货确实有经验。
      等待,是一件极为恶心的事情。所有的流程都显得漫长而令人厌烦,领了号码牌走到医生门诊室外等候,一直等了二十分钟。排在前面的是一个外地女人,人长得很精致,浓妆艳抹,烈焰红唇,是做小三的上好料子。
      门虚掩着,里面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林婉儿脸色蜡黄,没有一点儿精神,靠在我肩上不说一句话。我也没有话,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紧紧抓住她的手。
      我听见屋里的女人向医生坦白说,她是从外地赶来的,这是第三次做人流了。前两次是在当地做的,但术后妇科病严重,就不远百里特意到省会医院来做这个。
      老医生赶紧谆谆教导,说,闺女啊可不能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别仗着自己年轻身子硬朗,那个事特别要注意别再轻易怀上了,再流的话以后生孩子都会出问题的。
      外地女人道,“没事,我身体好呢,我男朋友不喜欢戴套,所以每次他都忍不住,就弄进来了,我以前都是事后吃药,但听说吃多了那玩意,比人流的副作用还大,所以就吃得少了。”会诊室里传来外地女人“咯咯”的笑声,像一只成功下蛋而报告胜利的母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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