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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0四章 江舞湖[1/2页]

他从野人山回来 秋寒寒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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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生意还算不错,虽不说挣得多,可也挣得不少。
      盲人刘一天几乎没有歇息地拉着二胡。c66c
      白狼卖力地闻歌起舞,虽然有点累,但物有所值,累得高兴。
      可这样隔一个曲子跳一段舞地一天下来,晚上睡觉也觉得有些筋骨疼。
      为了让白狼睡得好,第二天又能跳好舞,盲人刘每天晚饭后都要帮白狼作一次全身捏拿放松。
      没想到盲人眼看不见,拿捏起穴位来算是一捏一个准,百分百的精度!
      这日由于老天突然地下雨,白狼他们早早地收了工,在路边一家烧饼店买了几个烧饼吃下算是吃过了晚饭。
      为了省钱,盲人刘从来不住旅馆,甚至连小客栈也很少住。
      他最爱的地方就是住在车站里头。那里虽是人多杂乱,但有现成的椅子凳子,只要往椅子上一躺,任凭地动山摇他也能打着山响的呼噜睡得死猪一样。
      可是自从有了白狼,盲人刘就想:车站怎么样也是人多手杂的地方,万一哪个手多的人欺负他的猴子咋办?万一哪个手贱的人把他的猴子偷偷抓了去咋整?
      他不想失去这个猴子,因为它现在就是他的眼睛。
      思来想去还是不住车站的好,住远一点吧。城中那座大桥下面就很合适,他在当地混了好几年了,对这里的情况还是了解一些。
      他知道,那座大桥就像一座天然屏障,给无家可归的人遮风避雨。对,那是个好去处,它是乞丐们的天堂。
      从此,白狼跟着盲人刘就住在城里那座唯一的大桥下面的桥洞里头。
      还真是个不错的地方,桥洞是一个老乞丐转让给他们的。盲人刘为此花了五十元人民币。
      住在桥洞里,冬暖夏凉,不要担心风霜雪雨。把家当往里一铺,就是个暖和的窝儿。
      这会子白狼刚刚做完捏拿放松,正坐在一块砖头上,两只眼睛看着盲人刘出神:
      他那一双眼睛看过上去是好好的,怎么也不像是双目失明的啊,可偏偏就是一个什么也看不见的活脱脱的盲人。
      他是那么地年轻,就失去了双眼,这是何等的痛苦与无奈!难怪他一天到晚拉的曲子几乎都是悲悲戚戚如泣如诉地饱含忧怨与哀伤。
      他很少高兴,似乎永远不愠不火没有脾性。
      他永远节衣缩食,哪怕挣的钱很多,他也只拿出一点点伙食费,吃饱肚子就行。
      跟着他这么些日子,别指望吃什么大鱼大肉。这一点他很不同于那个耍猴的人。
      耍猴人挣多吃多,衣食住行不肯亏待自己。
      高兴时下馆子,点一桌子菜吃个天翻地覆;还要住星级宾馆,洗浴按摩一样不少;
      没钱时就吃一碗素面或一个冷馒头,街上随便找一个角落就可以打发过一晚。
      而盲人刘则时时处处都是个乞丐。
      一个永远的乞丐。钱多钱少都是烧饼裹腹,再吃上一个炸鸡腿或一根烤香肠或是一截热狗什么的就算是开洋荤地吃大餐。
      白狼开始不习惯,看着盲人刘穷酸的样子真是那个难受。那个抠门劲真是能把一分钱攥出几滴水,他由此一度鄙视他。
      不是么,他们有时候真的赚了不少钱,却总是一日三餐不变地吃烧饼、馒头。为什么不能犒劳一下自己呢?难道自己不重要?
      跟着这种人是不是太亏待自己了?他白狼也是付出了劳动的。他那么卖力地演啊跳啊,却只能吃乞丐的饭菜。
      可是,日子过得久了,白狼也就渐渐地习以为常。原来,他吃乞丐餐也一样吃得饱睡得香,人也精神气也爽。
      想想他白狼本也是从野人山里走出来,什么苦没吃过?什么困难没经历过?
      曾经,他不也是饥一顿饱一顿地过日子?有几次还饿得直吐青水呕胃液,他不也照样过来了嘛!
      现在,好歹有烧饼有馒头啃,餐餐吃得饱,少吃一点肉又有什么关系!
      白狼觉得盲人刘节衣缩食也没什么不好,他们虽然少吃肉,但也偶尔有肉吃,不多,但也能解馋。
      偶尔地吃上肉,感觉肉的那个味道特别特别地美特别特别地好。
      碰上雨天或挣不到钱,他们也可以有鸡腿或香肠吃,这些也多亏有盲人刘的未雨绸缪啊。
      如果平时大吃大喝,碰上大雨大冷的天气若几天挣不到钱咋办?
      白狼知道,为了下雨下雪结冰时也有热乎乎的烧饼吃,有热喷喷的肉汤喝,平日里就得抠门儿省着点。
      这也许又是盲人刘比耍猴人聪明且过人的地方?
      白狼懂得了这个道理,也不再拿他与耍猴人比较,就是比较也会在心里为盲人刘说公道话。
      他看不见行走不便,还不许留下一些预备粮么?再说也没挨冷受饿,只是几天吃一次肉罢。
      白狼坐在砖头上,眼睛不眨地看着盲人刘,心底下就这么地不住地琢磨着。
      盲人刘正在拉曲子,他没事的时候就常常拉曲子以为练习。
      整日里都拉着曲子的人,呆在“家”里还拉?还嫌没拉够呢!只要拉曲,他就正襟危坐,好像他的周围站满了听众。他用情太真,很快入戏,跌入自我感觉自我想像的意境而不可自拔。
      也许拉琴是他的一种寄托,一种精神寄托。
      是的,他是在拉琴,他需要倾诉,他边拉琴边唱,他是用心在唱,唱他的过去,唱他的经历,唱他的人生。
      二胡是他最好的伙伴,他能通过它可以尽情地倾诉,倾诉他内心的悲苦与无奈。
      所以,他能早上拉,晚上拉,总也拉不完唱不尽,不怨其烦,不急不燥,不卑不亢。
      他能烦吗?他曾经一度因为看不见想一头撞死在墙上,可是他终于忍住了,一忍再忍,到现在,他倒像是修炼有成了。
      有时候,他想他或许是来受苦受难的,有谁能像他这样受那么多的苦难呢?这也是上帝对他的眷顾吧?
      苦难或许是对他的一种人生补偿,他慨然接受它们,那么它们对他来说也就微不足道了。
      这样的心境还有什么能摧垮他呢?虽然他一介盲眼。
      二胡像个哀哀低唱着的小妇人,时哭时啼,时儿低声沉吟,一句一叹一声一息;
      盲人刘如痴如醉地“乐”在其中悲在其里,他完全沉浸在他的音乐世界,哀其所哀,苦其所苦,或许还有痛其为痛?
      听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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