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抬头,却见永清已站了起来,瞧着他的惨象,抿唇而笑,眸中慧黠。
赵都开始恼了。
永清看在眼里。她扭捏道:“可是……赵郎如今的身子,恐怕不大妥当吧。”
赵都听了这句话,又笑得合不拢嘴:“不碍事,一会儿公主便晓得了——”
“晓得什么?”她恍若不知,“今晚月色正好,不若赵郎陪我到庭中赏一轮西京月吧。”
赵都快怀疑她要耍花招了,但永清情态怯怯,他又心驰神游,立刻答应。
这座别院只有一进,委实不大,但周围高楼连座起,那么地段必然金贵。因着地方不大,赵都也只带了两个家奴跟随。
她目光流转,倏然望见一点章台灯火,顿时明白她还在市内了。
赵都要来搂她:“公主看什么呢?”
永清转身,再次闪过,不给他怀疑的时间,她便温声道:“四周檐角遮蔽,不见月色,我眼中只有赵郎一人了。不若遣唤了奴仆,将榻搬来院中,可以卧看天街银河,还可以——”
她没有说出,但赵都纵情声色的想象,自会为她续写下去。
他冲那两个家奴喊道:“还没听见公主吩咐吗?难道等着你主子搬?”
两名家奴唯诺进屋。
一听见床榻挪移的沉重脚步声,永清立刻向大门跑去。
赵都一愣,动作笨拙地伸手抓她,却只够着她发间一支玳瑁簪,怒道:“你——”
永清很想回头嘲讽他,但是如今逃命要紧,只得头也不回地冲出街道。
除却章台还是灯火连绵,笙歌不歇,正经的市中店铺皆已垂下隔帘,大门紧闭,她隐隐觉得自己不能再似下午那般,和半夏一条街直着跑了。
远远地,追她的赵府家奴的脚步声渐渐响起。
她心中一沉。
前方突然有人骑马朝她冲来,勒马回旋,一伸手将她揽上马背,奔出街市。
郁金香气温醇持正,既不似麝香浓芳但霸道,也不如兰草清幽却寡淡。这也是为何常以郁金酒奉祀王庙的原因。
她不用回头也知道身后是谁。
身后变诈无常的佞臣,怎么配得上这样中正柔和的王道之香?
“公主受惊了。”他在她耳畔隐有歉悔。
风声过耳,马蹄劲疾,一路奔驰直到了冯翊公府前。
他抱她下马,檐下灯火忽闪跳跃,他脸上亦是明暗交错,看不清神色。
永清猛然想起,她第一次和太子出宫,在冯翊公府,他也是这么理解她的:自荐枕席。
“放开我。”哭音苦涩地拖长尾音,她从他怀中挣扎而下,躲到柱后。
他和赵都,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公主暂且入府休憩片刻……”许长歌以为她今日被赵都惊吓过度,仍过去揽她,却见她宁可瑟缩成一团躲在墙和门的夹角,也不肯靠近他一毫,赤色灯焰之下,她抬起的眸子里盈满洪水般的怨恨。
许长歌的心直直坠下,一直试图变得平静温和来抚慰她的声音,也带有一丝尾颤:“是不是赵都他对你——”
为什么男人都想着这种事啊。
她不想回答,她只想让许长歌离她远一点。和许长歌一比,赵都也算坏得光风霁月,胸怀坦荡。
她不停摇头,清泪溢出:“你走开,别过来。”
好似她刚刚窥破了他的本来面目,他的一举一动都变得其心可诛。
许长歌不顾她的拼死挣扎,将她横抱而起,带入府中。
第50章 七夕夜[2/2页]